第0889章 呼圖克圖

　　喇嘛顯出吃驚之色，急道：“我做的這些，和呼圖克圖無關，和……和古象王國更無關系。”
　　齊寧看他反應，顯然也是忌憚楚國會與古象王國為敵。
　　古象王國地處青藏，雖然有逐日法王這位大宗師，但畢竟地廣人稀，資源卻又匱乏，實力與中原強國自然是無法匹敵。
　　“呼圖克圖是誰？”齊寧有些奇怪。
　　喇嘛壹楞，閉上嘴巴，卻不說話，齊寧冷笑道：“妳盡管閉口不言，這件事情妳若是說不清楚，我就只能將妳送交朝廷。妳既然在這裏布下陷阱害我，自然也是籌劃許久，對我的情況十分了解。那妳應該知道，如今我已經執掌了楚國的刑部衙門，將妳帶到刑部衙門審訊，只要朝廷知道妳是古象王國的人，這件事情就會引起兩國的紛爭，如果妳想看到事態那樣發展，咱們不妨就那樣走下去。”
　　“呼圖克圖就是貢紮西。”喇嘛終於道：“用妳們中原的話說，就是聖者的意思。貢紮西是古象王國四大呼圖克圖之壹，是專門侍奉逐日神廟的聖者！”
　　“逐日神廟？”齊寧微皺眉頭：“是逐日大法王的神廟？”
　　喇嘛道：“不錯，逐日神廟就是為大法王所修建的神廟，是我們古象王國朝聖之所。”
　　“那妳又是什麽人？”齊寧問道：“妳也是逐日法王的弟子嗎？”
　　喇嘛肅然道：“大法王是神的使者，法力無邊，難道是誰都有資格成為大法王的弟子？呼圖克圖是法王的弟子，我們是神廟的使者……！”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頓了壹下，才道：“我是神廟裏的格古，叫做哲蔔丹巴，妳要問罪，都沖著我哲蔔丹巴來就是，我願意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壹切後果。”
　　“格古？”
　　“格古是神廟的僧官，用妳們的話說就是鐵杖。”哲蔔丹巴盯著齊寧眼睛：“該說的我都說了，妳現在可以殺了我。”
　　齊寧笑道：“這幾句話妳就覺得都交代了？哲蔔丹巴，既然妳自己都知道級別不夠，那就該知道這件事情至少要由貢紮西出面來和我談。他現在人在哪裏？”
　　“妳見不到他。”哲蔔丹巴道：“呼圖克圖已經回了大雪山，要向法王稟報發生的壹切事情。”冷哼壹聲：“那件東西是大法王派我們取回，卻被妳們盜走，大法王知道此事，壹定會爆發雷霆之怒，也壹定會給妳們懲罰！”
　　“妳們？”齊寧皺眉道：“妳口中的妳們又是誰？”
　　哲蔔丹巴道：“當然是接觸過珠子……！”他差點脫口而出，卻及時止住，將後面的話生生噎下去，齊寧心下好笑，暗想妳既然都已經懷疑是我盜走了盒子，這時候卻又不敢說出是什麽，這腦子也實在是夠奇葩，直接道：“珠子？什麽珠子？”
　　哲蔔丹巴猶豫壹下，還是閉嘴不言。
　　“哲蔔丹巴，我現在只奇怪壹件事情，妳說東西是被我所盜，還說我是為了挑撥妳們和北漢的關系，那麽證據何在？”齊寧嘆道：“事關國事，那可不是張嘴就能胡說。”伸出手：“妳若有證據，現在就拿給我看，如果當真能證明此事與我有關，我也不廢話，就和妳壹起去大雪山向逐日法王解釋！”
　　哲蔔丹巴張了張嘴，卻沒能立刻說出話來，猶豫壹下，終於道：“不是漢國人，就是妳們，呼圖克圖說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我們誤會了漢國人，中了楚國人的圈套，他既然這樣說，那自然不會有假。”
　　齊寧壹楞，奇道：“妳說的證據，就是貢紮西的猜測？”
　　“他是呼圖克圖，說的就不會有錯。”哲蔔丹巴語氣堅定：“呼圖克圖說了，那珠子很可能是落在妳的手裏。”
　　齊寧嘆了口氣，道：“妳們拿不出任何證據，僅憑猜測，就能確定東西是被我所得，妳們那位大法王若是知道這事情，恐怕七竅生煙了。”
　　“七竅生煙？”哲蔔丹巴顯然是沒聽過這話，問道：“什麽是七竅生煙？”
　　齊寧冷笑道：“就是要被妳們活活氣死。”心裏微安，他只以為哲蔔丹巴找上自己是因為有確鑿的證據，現在看來，就像當初他們認定珠子是被北堂風派人所盜，憑的全都是自己的猜測。
　　“我們沒有帶回珠子，自然是該死。”哲蔔丹巴道：“回到大雪山，我自然是要獻出生命向大法王請罪。”盯著齊寧道：“不過妳拿了大法王的珠子，大法王也絕對不會饒過妳。”
　　“如此說來，妳們大法王會親自出山來找我？”
　　哲蔔丹巴道：“法王自然不會下山，但是貢紮西回去之後，法王就會派出四大呼圖克圖來找妳，妳跑也跑不了的。”
　　“妳是在威脅我？”齊寧冷笑壹聲，“妳這次謀害本侯，就算妳們古象王國的人不找過來，我們也會找過去。對了，四大呼圖克圖是吧，妳放心，我會壹個個找上他們。”
　　“妳是承認珠子是被妳拿走了？”哲蔔丹巴睜大眼睛。
　　齊寧道：“妳哪只耳朵聽我承認拿走了珠子？哲蔔丹巴，妳脅迫女人，還要在這裏設圈套害我，傳揚出去，妳們大法王的名譽壹定會掃地。嘿嘿，逐日法王座下的人，竟然脅迫弱小，這真要讓天下人評評理。”
　　“我……我只是嚇唬她們，沒有……沒有真的想害過她們。”哲蔔丹巴立刻著急，辯解道：“我只是想確定珠子是不是被妳拿走。”
　　“妳以為我會信妳的話？”齊寧道：“難道妳覺得我會將珠子帶在身上，等我被妳的藥物迷倒之後，任妳搜我的身？”
　　哲蔔丹巴道：“當然不是。我……！”他似乎想要說什麽，但終究是閉上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不出話了？”齊寧冷笑道：“脅迫女人，暗中下毒，雞鳴狗盜……哲蔔丹巴，妳幹的這些好事都是貢紮西讓妳做的？不錯，應該就是了，妳是貢紮西的屬下，敢這樣膽大包天，自然是受到貢紮西的指使。”他將腳從貢紮西身上收回來，站起身道：“我現在就去叫人將妳帶去刑部衙門，然後連夜向皇上奏明此事，皇上應該會先拍壹名使臣前往妳們古象王國質問此事，問問妳們古象王國是否可以脅迫女人暗中下毒……！”
　　哲蔔丹巴身體不能動彈，眼中卻顯出焦急之色，叫道：“我……我不是有意的，這與貢紮呼圖克圖沒有關系，都是我……都是我自己要做的。”
　　“妳盡管這樣說。”齊寧沖著他壹笑：“別人信不信，那我可不知道了。妳沒有證據證明珠子是被我所盜，但妳脅迫女人暗中下毒卻是被我抓了個正著，我這邊有人證物證，看妳如何狡辯。”他說完這番話，擡步便走，哲蔔丹巴連連眨眼睛，急道：“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說！”
　　齊寧心下暗笑，這哲蔔丹巴雖然布下了這個圈套，但如今看來，倒也不算心機很深的角色，無非是有點小聰明而已，他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問道：“妳還有什麽要說的？”
　　“貢紮西……貢紮西確實讓我留在楚國的京城暗中盯著妳。”哲蔔丹巴猶豫了壹下，還是老實道：“他讓我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被妳發現……！”
　　“貢紮西是這樣吩咐妳？”齊寧轉過身，冷笑道：“只怕未必吧！”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哲蔔丹巴道：“本來……本來我也沒有想過招惹妳，可是……可是我想立下大功勞！”
　　“大功勞？”
　　哲蔔丹巴道：“貢紮西說妳是楚國的侯爵，身邊壹定有很多高手，那珠子別人得到也許不知道有什麽用，可是……可是如果被妳得到，很可能會被妳所用。”
　　齊寧心想妳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那幽寒珠現在確實已經融入我體內，但卻故意做出疑惑之色道：“被我所用？那又是什麽意思？”
　　哲蔔丹巴顯然真的擔心因為此事而讓古象王國蒙羞，猶豫了壹下，還是解釋道：“那珠子是從海蚌之中取出來，有……有很厲害的藥效，所以……！”他心裏似乎很矛盾，又想解釋清楚，又不想說的太明白，含糊道：“反正……反正妳要是得到它，現在定然已經用過了，妳要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也容易。”
　　“證明清白？”齊寧故意問道：“如何證明？”
　　哲蔔丹巴道：“我不說，妳要是想知道，現在解了我穴道，我壹查就知道。如果是我錯了，我會向妳請罪，任由妳處置，而且……而且會向法王稟明，洗脫妳的嫌疑。”
　　齊寧笑道：“妳是在耍花樣，我不會上當。”心下卻是暗暗吃驚，心想這喇嘛看樣子並非說謊，只怕他當真有法子檢驗自己是否用過幽寒珠。
　　這時候忽然明白，哲蔔丹巴設下今夜的圈套，很可能是等自己被藥物迷暈之後，出手檢查自己是否使用過幽寒珠，壹旦真的被他查出幽寒珠已經融入自己身體，這喇嘛只怕就要將自己帶回大雪山了。
　　哲蔔丹巴卻是壹本正經道：“我不耍花樣，只要讓我查壹下妳的手少陰心經和手少陽三焦經，珠子是否為妳所得，便會壹清二楚，妳敢不敢讓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