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6章 誓言

　　齊寧疑惑道：“我的事情？毒王，這是什麽意思？”
　　秋千易道：“方才老夫的話妳沒有聽見？妳以為段清塵的嬌女淚是糊弄人的嗎？他曾經也好歹是聖教的色使，手段還是有些的。這嬌女淚他花了多少工夫下去，老夫豈能在這轉瞬間就能破解？”
　　齊寧本以為秋千易壹番吩咐，又備浴桶又備冰塊，甚至往浴桶之中添了藥物，應該是大功告成，孰知卻並非如此。
　　“小諾兒跟隨了黎老頭那些年，醫術還算是能夠登上臺面。”秋千易道：“這嬌女淚若是普通，小諾兒自己也便解了，何需等到老夫出手？”
　　齊寧急道：“毒王說接下來是我的事情，難道……？”
　　秋千易似笑非笑道：“這就看妳有沒有救她之心了。不過妳們都是青春年少，這種事兒對妳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困難之事。”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也不小，後面卓仙兒聽得此言，已經明白其意思，秀眉微蹙。
　　齊寧猶豫了壹下，見秋千易似笑非笑模樣，察覺到什麽，低聲道：“毒王，人命關天，這時候還是不要開玩笑。”
　　“嘿嘿……小侯爺是有艷福不知道享用。”秋千易低聲道：“罷了，既然如此，老夫實話對妳說。無論老夫用了什麽法子，若沒有男人相助，小諾兒終究是無法徹底除毒，雖然倒也不必真的男女歡合，可是妳卻還需要助她壹臂之力，才能讓她轉危為安。”
　　齊寧聽說不必行魚水之事，微微寬心。
　　這倒不是說齊寧對唐諾毫無感覺，只是唐諾素來冷秀，而且性情質樸，齊寧對她心存敬重之心。
　　他見到其他絕色美人，心中總會有些漣漪，無論是顧清菡還是赤丹媚，又或者田夫人，遇到那等美人佳麗，作為壹個男子，自然而然地會在內心深處生出壹股子沖動甚至占有欲，這是人之常情。
　　只是齊寧對唐諾卻素來以禮相待，唐諾性情純合，質樸善良，齊寧敬重她為人，對她卻是從無生出任何的非分之想。
　　今日唐諾身處困境，齊寧自然是願意不惜壹切代價助她轉危為安，可是若想之前幫助依芙那般，非要在迫於無奈之下要了她身子，卻是齊寧實在不願意做的事情，只覺得這樣對唐諾的傷害實在是太大。
　　這時候聽秋千易說不必那般，這才放心，低聲請教道：“我該如何助她？”
　　“要解催情毒，說到底，還是要男人的味道。”秋千易怪異壹笑，湊近到齊寧耳邊，低語幾句，齊寧皺起眉頭，問道：“非要如此？”
　　“除了與她歡合之外，這已經是唯壹的方法。”秋千易道：“比起她的性命，這也不算太過為難吧？”回頭看了壹眼，這時候唐諾已經坐入了浴桶之中，脖子以下都已經沒入水下，只露出螓首來。
　　她臉頰暈紅，雙目緊閉，仙兒站在浴桶邊上，俏臉上也顯出擔憂之色。
　　秋千易背負雙手轉過身，向卓仙兒道：“妳們可以出去了。”
　　仙兒看向齊寧，齊寧猶豫壹下，點點頭，仙兒盈盈壹禮，這才帶著丫鬟出門去，秋千易瞥了齊寧壹眼，輕聲道：“法子我教妳了，要不要救她，妳自己選擇。”也不多言，背負雙手，身形壹閃，已經是迅速出門去，出門之時，袍袖壹甩，卻是將房門帶了上。
　　齊寧微壹沈吟，苦笑搖頭，緩步走到浴桶邊上，他知道唐諾此事壹絲不掛，不敢往浴桶裏看，走到浴桶邊蹲下，瞧著唐諾俏臉，輕聲問道：“唐姑娘，妳現在感覺好壹些嗎？”
　　唐諾眼睛微微睜開，看上去神智已經恢復不少，輕輕點頭道：“多謝妳！”
　　“唐姑娘，毒王說即使這樣，妳體內的毒也無法解除。”齊寧凝視著唐諾眼睛，雙手擡起，搭在浴桶邊緣：“妳可聽過嬌女淚？”
　　唐諾卻並無說話，卻是將自己雙手從水中拿出，猶豫壹下，這才伸過來，輕輕搭在了齊寧手背。
　　齊寧壹楞，隨即便覺得唐諾的小手宛若火燒般滾燙無比，又見到唐諾那雙清澈的眼眸正看著自己，美麗的眼眸中沒有壹絲瑕疵，齊寧輕輕壹笑，雙手轉過去，握住了唐諾的小手。
　　他知道唐諾雖然看起來淡定，但身體卻兀自遭受著極大地折磨。
　　“多謝妳……！”唐諾又說了壹聲，卻是閉上眼睛，齊寧猶豫了壹下，微微起身，腦袋緩緩湊上前去，也不敢往下看，畢竟下面就是唐諾身體，浴桶裏的水清澈見底，只消壹眼，就能將唐諾身體窺個幹凈。
　　唐諾臉頰如同充血壹般，嫣紅壹片，齊寧再不猶豫，湊近過去，嘴唇帖在了唐諾的唇上。
　　唐諾卻似乎早知道要接觸催情毒必須有此壹關，並無抗拒，只是和齊寧相握的手卻更加緊了。
　　秦淮河上發生人命案子，自然讓人們先是壹陣驚慌，但刑部的人迅速將屍首打撈起來，爾後讓人運走，又抓了幾個人去了刑部衙門，本來有些嘈亂的河面，沒過多久也就靜了下來，今晚的人命案子非但沒有讓在秦淮河上獵艷的人們壹哄而散，反倒成了眾人議論的話題。
　　還沒有到後半夜，所以沒過多久，秦淮河上依然響起了鶯歌燕舞之聲，壹樁人命案很快也就被風花雪月所淹沒。
　　卓仙兒站在二樓船頭，月光如水，幽幽灑落下來，河水泛波，波光粼粼。
　　聽的身後腳步聲響，卓仙兒回過頭，見到齊寧正緩步走過來，柔美壹笑，輕聲道：“那位姑娘……？”
　　“不妨事了。”齊寧走過來，握住了卓仙兒的小手，和她並肩立於船頭，望著依然在穿梭往來的畫舫，輕聲道：“仙兒，今天可要多謝妳了。”
　　“仙兒沒幫什麽忙，侯爺不要這樣說。”仙兒側過頭，看著齊寧臉頰：“侯爺，其實……！”頓了壹下，終是嫣然壹笑，道：“沒什麽。”
　　“妳想說什麽？”齊寧見仙兒欲言又止，雙手擡起，扶住仙兒雙肩轉過來，凝視仙兒柔媚的眼眸：“和我還有什麽不方便說嗎？”
　　仙兒猶豫壹下，低下頭，輕聲道：“侯爺……侯爺今天說……說我是妳的女人，妳……妳真的這樣想嗎？”說到這裏，臉頰暈紅。
　　齊寧壹怔，湊上前在仙兒額頭親了壹下，柔聲道：“那仙兒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呢？”
　　仙兒擡起頭，眼波如水，柔情無限，輕聲道：“侯爺待仙兒好，仙兒……仙兒當然願意伺候侯爺的。”
　　“我已經安排人為妳贖身。”齊寧道：“他這兩天就會去辦，用不了幾天，妳就可以離開秦淮河。我讓人置辦了宅子，妳先去住著，妳放心，我既然說過這樣的話，總不會失信於妳。”
　　仙兒擡手輕撫齊寧臉龐，柔聲道：“侯爺待我這樣，已經讓仙兒很開心。其實……侯爺不必這樣做的。”
　　“仙兒，妳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話？”齊寧輕聲道：“又或者遇到了什麽難處？”
　　“沒……沒有！”仙兒立刻道：“侯爺不用為仙兒擔心。”低下頭，沈默片刻，才幽幽道：“侯爺，妳是大楚國的侯爵，仙兒……仙兒只是秦淮河上的歌姬，如果……如果和妳走的太近，我害怕有人會說妳閑話。”
　　齊寧哈哈壹笑，道：“說我閑話？仙兒，妳怎會如此想，我願意和誰親近，就和誰親近，既然是帝國侯爵，難不成連這樣的自由都沒有？就算有人說閑話，我又豈能在乎。”
　　“仙兒只是不想因為我，讓侯爺為難。”卓仙兒柔情似水：“侯爺，如果……如果有壹天仙兒不見了，妳會不會有時候會想起仙兒？”
　　“不見了？”齊寧皺起眉頭：“妳要去哪裏？為何會不見了？”
　　“我……我只是隨口說說。”仙兒低頭道：“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真的不見了，侯爺會不會很快就將我忘記了。”
　　齊寧順手將仙兒攬進懷中，輕聲道：“傻姑娘，妳覺得我是那般無情之人嗎？妳要是真的不見了，我會找遍天底下每壹個角落，總要找到妳，壹年找不到，十年，二十年，妳總是逃不過我手掌心。”
　　仙兒螓首依偎在齊寧懷中，似乎是要讓自己的身體能夠更加貼近齊寧，幽幽道：“十年？二十年？想念壹個人真的會那麽久嗎？我只知道，恨壹個人，可以十年二十年地恨下去，可是從沒有想過，愛壹個人會愛多久。”
　　齊寧摟著仙兒，手掌輕撫仙兒香肩，聲音柔和：“十年二十年的恨，只會帶來痛苦，要擺脫痛苦，就要有愛，嘗試著愛，就能夠化解心中的恨，愛會給人帶來快樂，會讓人覺得生活充滿希望。仙兒，妳沒有想過愛壹個人會愛多久，等妳真正愛上了，就知道很可能是壹輩子。譬如我，妳愛上我，那就是壹輩子的事了。”
　　仙兒輕笑壹聲，道：“那好，仙兒告訴妳，我已經愛上妳了，妳說可以愛壹輩子，仙兒便看看是否真的能有壹輩子。”螓首從懷中拉開，微擡頭，迷人眼眸看著齊寧眼睛，秀美中帶著壹絲嬌媚：“妳說過我若不見了，妳會找遍天下每壹個角落，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妳可不許騙人！”
　　齊寧擡起手，肅然道：“如果有壹天仙兒忽然離我而去，我會找遍天下每壹個角落，讓她無處可逃，若違此誓，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