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納妾

　　方醒進了內室，看到張淑慧正坐在案幾前發呆，表情似笑非笑。
　　“淑慧，小白這是怎麽了？”
　　張淑慧壹驚，起身迎道：“夫君，小白十六了呢！”
　　“哦！十六了？”
　　方醒滿不在乎的坐下，正準備伸手去調戲壹下張淑慧，可看到張淑慧那神色，不禁渾身就是壹個激靈。
　　我靠！
　　小白十六了？
　　張淑慧點頭道：“夫君，妾身這就去吩咐廚房，還有，小白的屋子妾身已經叫人重新擺置了壹下。”
　　方醒愕然看著張淑慧風風火火的出去了，覺得人有些發暈。
　　才十六歲啊！
　　而且方醒剛醒來時，小白看著就跟壹朵稚嫩的小花般的可憐。
　　可這才過了多久……
　　想起在前身昏沈的那三年，壹直都是小白在貼身照顧，方醒的心中就多了些東西。
　　那個傻乎乎的丫頭，以前只知道照顧自己的少爺，包子臉壹哭起來就皺的很可愛……
　　不收房？
　　在這個年代，要是方醒不把小白收房，那麽明早上他就只能在壹個繩套中找到她。
　　或是在那條河的下遊不知道多遠處，才會找到那個臉色蒼白、再也不會發出清脆笑聲的小白……
　　我是什麽時候開始把小白當做家人的呢？
　　方醒瞇眼看著櫃子上的那個拂塵，記得當時想去買，可小白卻說她有辦法，然後家裏的馬和辛老七就倒黴了……
　　還有貼身的衣服，以前壹直是小白在做，直到張淑慧嫁進來後，才接手了這個工作。
　　為此方醒曾經想去安慰小白，然後就在後花園裏找到了她。
　　當時小白就壹個人蹲在大樹下，從背後看去，那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如果說我是壹棵大樹，那妳就是纏在我身上的藤蔓，無根的藤蔓……
　　“小白照顧夫君多年，妾身知道分寸，請夫君放心。”
　　方醒摩挲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緩緩的道：“淑慧，那三年，若不是有小白看著，這世上已經沒有為夫了。”
　　當時的方醒形同於白癡，走路都得要人小心盯著，否則不小心落井什麽的。
　　而晚上更是艱難，方醒後來旁敲側擊的問過小白，那三年她晚上幾乎很少睡覺，只是為了看住他。
　　壹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大晚上的瞪著眼睛會不會害怕？而且身邊還有壹個醒來就會時不時癲狂的男子。
　　“夫君，妾身已經給小白脫籍了，若是她生下壹兒半女的，妾身就去找娘娘。”
　　方醒拍拍她的小手，嘆道：“淑慧，委屈妳了。”
　　張淑慧主動給小白脫籍，那小白此後在方家的身份就不壹樣了。
　　至於去找太子妃，也就是要壹個恩典，讓方家多壹位二夫人。
　　小白就算是脫籍了，可作為興和伯，太孫的老師，方醒如果娶了她做二夫人，不得皇家的支持，此後方醒有壓力，小白也難以出門。
　　“那以後如何稱呼？”
　　名正則言順，稱呼壹亂，便生事端。
　　方醒沈吟了壹下道：“還是按照以前的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肩膀上的小手猛然重壓了壹下，方醒柔聲道：“淑慧無需擔心，為夫知道分寸。”
　　後花園裏，小白蹲在大樹下，左邊是臥倒的鈴鐺，右邊是不時伸伸脖子的大黃。
　　小白雙手托腮，小臉暈紅的看著那些開始展露生機的花草，喃喃的道：“鈴鐺，今晚我就要……就要嫁給少爺了，可我好怕呀！”
　　鈴鐺趴在地上，懶洋洋的擺動著尾巴。
　　“大黃，妳說少爺是可憐我呢，還是真的喜歡我……”
　　大黃悄悄的踩著鈴鐺的尾巴，嘎嘎的叫兩聲，很是得意。
　　“鈴鐺，妳說爹娘還會記得我嗎？”
　　小白緩緩的低頭，地面的嫩草被幾滴水珠砸的彎了壹下腰，然後又歡快的挺立起來。
　　方醒沒有去找小白，他知道這個時候讓她獨自呆著會更好些。
　　慢悠悠的逛到了書院裏，正好解縉下課出來，看到他就笑道：“德華這是要做新郎了？晚上可是要請酒啊！”
　　看來是張淑慧令人把消息放了出來，方醒的心中壹暖，就笑道：“今晚就不喝了。”
　　解縉取笑道：“聽說妳喝多了忘事，這是怕忘了和美嬌娘的初夜吧！哈哈哈哈！”
　　方醒笑笑，然後繼續溜達。
　　張淑慧能主動想到安排小白的事，這是這個時代對大婦的要求。
　　小白早已經是通房丫頭的存在，那麽這次就是妾了。
　　妾通買賣，乃賤流！
　　方醒當然不會賣掉小白，更不會讓人輕賤了她。
　　所以方醒就用不更換稱呼來感謝張淑慧，也是在為小白營造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齊人之福不好享啊！”
　　想起那些前輩妻妾成群，方醒不禁搖搖頭。
　　所謂妻妾成群，那必然是建立在感情不深的基礎上。
　　壹個男人擁有十幾個，甚至是幾十個女人，那麽在他的心中，這些女人不過是玩物而已。
　　至於說什麽我對她們都是真心的，方醒覺得純屬扯淡。
　　再博愛的男人也無法把感情分配給那麽多的女人，所以情聖不是褒義詞，只是代表著欲望強烈而已。
　　方醒覺得自己不博愛，張淑慧對他情深義重，為他破家而出，而且還是未婚妻，所以他娶了。
　　至於感情是在婚後的幾年培養出來的……
　　天擦黑的時候，方醒就去了小白的屋子。
　　沒有頭蓋，燈光下，小白穿了壹身嫩黃長裙，螓首低垂，雙手攪在壹起。
　　方醒看著壹桌子的好菜，就習慣性的道：“吃飯了。”
　　“哦！”
　　小白也習慣性的應聲，然後起身準備給方醒盛飯。
　　壹切都是這般的自然，仿佛今日和往日並無不同。
　　只是等吃完飯後，小白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獨自坐在床邊，恨不能馬上就跑出去。
　　方醒洗漱之後，緩緩走來。
　　“小白……”
　　“少……爺……”
　　……
　　“爹，別賣香香，香香會幹活……”
　　“娘！娘！救救香香，娘……”
　　深夜，方醒摟著小白剛入睡，聽到叫聲猛的壹驚，隨即就摟緊了小白。
　　原來妳叫香香嗎？
　　原來妳不是忘記了家在哪，只是把他們都封在了自己的記憶裏。
　　感到幸福之後，那些記憶之門都被打開，妳終於敢於直面那些過往了嗎！
　　“少爺……”
　　小白低喊了幾聲後，反身就縮進了方醒的懷裏，還把腿壓在了他的腰上，吧嗒幾下嘴，就此沈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