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壹只母雞，壹群不要臉的公雞！

　　方醒也跟著側轉身體，就看到壹個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對著大家盈盈福身。
　　等她擡起頭時，那張白嫩無妝的臉蛋頓時就讓方醒聽到了幾聲驚嘆。
　　紅菱般的小嘴微微壹張，露出了幾顆白玉般的皓齒。
　　“諸位賢達行高雅之事，凝香才學粗淺，但有壹曲送上，只求博諸君壹笑。”
　　凝香小手輕輕壹拍，隨即就有侍女送上了箏。
　　當第壹個弦音出來後，船上的人都收斂心神，細細的聽著。
　　琴聲淡雅，讓方醒想到了菊花。
　　“新月又如眉，長笛誰教月下吹……”
　　嬌嫩而帶著磁性的歌聲壹出來，配上凝香那專註而冷清的玉臉，連方醒都覺得這女人有成為巨星的潛質。
　　“樓倚暮雲初見雁，南飛……”
　　李茂在觀察著方醒，看到方醒瞇眼壹副享受的模樣，就悄然過來。
　　“方醒，可曾聽過這般天籟之音？”
　　方醒淡淡的道：“當然。”
　　尼瑪！那些被修飾的完美無缺的歌聲他怎麽沒聽過。只是那些歌聲不能到現場去聽，否則不是假唱就是慘不忍睹。
　　還是現在好啊！壹切都是原生態。
　　妳在吹牛筆！
　　李茂不屑的道：“知道此次凝香姑娘為何答應我包下畫舫的嗎？”
　　土包子，看妳壹身的窮酸樣，從進來凝香就沒看過妳壹眼。
　　真當我是誠心請妳進來的嗎？若不是看妳今天壹副落魄相，哥還不樂意給妳見到凝香的機會。
　　方醒今天穿的確實是有些普通，可這只是他不樂意穿那些高檔料子裁制的衣服，覺得沒有棉的舒服。
　　所以外人壹看，就覺得這人肯定是個窮酸文人。
　　看到方醒沒搭理自己，李茂也不氣惱，得意的道：“家父最近政績出色，名聲已達太子殿下的耳中，所以殿下開了金口，凝香還不是得乖乖的把畫舫靠岸嗎。”
　　“妳在吹牛筆！”方醒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李茂的謊言。
　　“漫道行人雁後歸，意欲夢佳期……”
　　在這令人陶醉傾聽的歌聲中，方醒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要是妳剛才的話傳出去，信不信妳爹的官就當到頭了！”
　　李茂能考上舉人就說明不傻，他剛才只顧著炫耀，可當壹想起自己剛才的話時，頓時就出了壹身的冷汗。
　　照他剛才的說法，朱高熾犒賞政績出色的官員的方式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居然是讓他去秦淮河邊找名妓？
　　看到李茂憋得臉都紅了，可不敢還嘴，方醒咧嘴壹笑。正好歌曲到了尾聲，他就輕輕的拍手……
　　“夢裏關山路不知，卻待短書來破恨，應遲，還是涼生玉枕時……”
　　玉手收回去的時候，琴聲渺渺，歌聲繞梁。
　　好曲！
　　好嗓子！
　　大家都沈浸在這天籟之音中不能自拔，只有壹個人是清醒的。
　　那就是方醒！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不大，可在這種時候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這人誰呢？
　　誰這麽不識趣？壹點兒都不懂的欣賞！
　　眾人清醒過後壹看，就看到方醒正微笑著，雙手輕拍。
　　又是這個俗人！
　　秦班腦海中剛出現的靈感被這掌聲給打斷了，不禁怒不可遏。
　　這可是在美人面前露臉的機會啊！要是寫壹首好詩出來，興許就能做凝香的入幕之賓呢？
　　就在大家壓不住火氣的時候，方醒說道：“凝香姑娘的歌聲果然不同凡響，方某見識了，就此告辭。”
　　“陳瀟，我們走。”
　　陳瀟正搖頭晃腦的回味著剛才的歌聲，聽到方醒召喚，只得苦著臉走了過來。
　　“方醒，妳這等武夫也懂的凝香姑娘歌聲的妙處所在嗎？”
　　看到方醒準備離開，好容易才適應漏風說話的華清起身喝道。
　　夏渺也陰測測的道：“方醒，今日妳既然來了，那就作壹首詩吧，不然凝香姑娘的曲子妳豈不是白聽了！”
　　凝香含笑看著這壹幕，當方醒回身看著她時，笑容依然不改，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果真是個美人啊！
　　只不過美人往往看人的眼神都是這樣：淡淡的，疏離的。
　　“對，方醒，妳當年在北平以神童自稱，今日做首詩出來，也在金陵揚揚名嘛！”
　　李茂馬上就助攻了壹把，說完還得意的沖著凝香笑了笑：妹紙，這貨在吹牛筆，等壹會兒妳就能看到他出醜了！
　　凝香矜持的壹笑，那花朵般的笑顏讓李茂不禁有些色魂與授，手足無措的忘記了繼續擠兌方醒。
　　“憑什麽？”
　　方醒笑吟吟的道：“憑什麽我得作詩？”
　　方醒的身上畢竟是有著殺伐之氣，當他笑瞇瞇的環視壹周後，那些學生都垂下眼睛，不敢和他對視。
　　“好大的威風！”
　　秦班畢竟是久經宦海，冷哼壹聲後道：“妳方醒不學無術也罷，那就在方家莊老老實實地呆著，可妳呢？”
　　自從灰溜溜的離開國子監後，秦班就已經把方醒恨到了骨子裏，此時得到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聽說妳在軍中也是跋扈頂撞上官，所以此次歸來賞功也沒妳的份。”
　　此時北征的賞功差不多已經完結了，可方醒這裏卻遲遲不見動靜，這讓有些人都開始猜測方醒是不是觸怒了朱棣。
　　“做人還是要踏實才好啊！”
　　這時凝香的美眸壹轉，帶著欽佩之色就看向了秦班，他急忙就化身為靈魂工程師，諄諄教誨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妳也該改改自己的脾性，莫要像個刺猬般的，處處得罪人。”
　　這番話聽得眾人都紛紛點頭，覺得秦班能忘卻前仇，去勸誡方醒，這份胸襟真是太難得了。
　　看到大家的目光不時的轉向凝香那邊，方醒就呵呵道：“壹群小公雞在母雞的面前咋呼打鳴，這我倒是能理解，畢竟都年輕嘛！”
　　李茂愕然，學生們愕然……
　　凝香保持的很好的笑容也崩塌了，她張開小嘴，呆呆的看著方醒。
　　從未有人用這種方式冒犯過凝香，居然把她比作了母雞。
　　而剛才這幫子興奮的滿臉潮紅的男人都被他比喻成了……
　　小公雞不正確，應該是面對著母孔雀而瘋狂獻殷勤的公孔雀！
　　方醒看著秦班那壹臉吞了狗屎的表情，笑道：“年輕人我理解，可秦先生這般年紀了，居然還有爭風吃醋的精神，方某佩服！”
　　“方先生就這般的輕賤凝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