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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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天氣還真是古怪，前幾天連綿的大雨，現在再來看已經幹得差不多。”
　　竹林小徑就在眼前。
　　我帶著徐青來到這個地方，雖然進去過裏面多次，但沒有壹次是走正門。
　　坐在街燈長椅下休息幾分鐘的徐青打了個飽嗝，好不容易填飽肚子，就被我急不可耐地帶到這個地方。
　　“不能讓我休息壹天嗎？”徐青無力地發問，“我又不可能在妳眼皮子底下跑了。”
　　“不能！”
　　我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竹林在風拂過之後發出嗚咽聲。
　　而在此時！
　　園區大門打開，壹支車隊，緩緩駛入其中。
　　為首的那輛軍用轎車格外吸引眼球。
　　“陳安人呢？”
　　看著車隊進入，提前來接待的老刑，問旁邊同樣站在軍營裏的昂山。
　　身後是排列整齊的守衛軍隊伍。
　　準備接受上級檢查。
　　“他帶著之前關押的徐青吃完飯去後山竹林了。”昂山回答道。
　　“竹林？”
　　老刑深深皺起眉頭。
　　下壹刻車隊已經進入基地裏，裏面持槍的軍人也有序下來，排列成隊伍簇擁著最核心的那位中年人。
　　肩上的勛章在陽光下閃耀，軍帽帽檐下是雙陰翳的眸子，滿是疤印的臉上有幾分兇橫。
　　粗略掃過幾人後，最終目光，定格在老刑身上。
　　“邢鳩！這裏妳管得還不錯，總算有點紀律樣子。”丹拓滿意地贊賞道。
　　“也就這樣吧！”
　　被直呼其名的老刑開口回應。
　　指甲刮玻璃的聲音讓丹拓深深皺起眉頭，問道：“黃先生那邊的醫療不是挺好嗎？怎麽妳這嗓子還是這個樣子。”
　　“有的損傷不可逆，也永遠治不好，能流暢地說話，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老刑有問必答在丹拓將軍面前沒有保持壹貫的高冷。
　　“嗯...”
　　丹拓隨即把目光移到旁邊的昂山身上：“妳是後面接任的人？人看著挺不錯，隊伍也訓練得挺好。”
　　“回將軍！訓練隊伍，並不是在下的功勞，而是教官的努力。”昂山並沒有把功勞占去。
　　“教官？那個陳安是吧？我還沒見過這人，他在這裏嗎？”
　　丹拓看了幾圈也沒找到那個心甘情願讓老刑做擔保的人。
　　“他有事不在這裏，這段時間，a園區那邊出了事，他接到命令去調查。”老刑開口解釋。
　　“哦哦！他的身份，還挺多的，這也挺好。”丹拓微微點頭，轉而又問：“老刑妳覺得那個陳安對我們重要嗎？”
　　“嗯？”
　　老刑擡起頭。
　　丹拓將軍扒開旁邊的人走近，靠到老刑的身邊，壓低的聲音裏帶上幾分冷意：“有人拿股份換陳安的命，這筆交易我覺得挺劃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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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夠了就走！”
　　我催促徐青動身，後者只能無奈跟上，壹同沿著竹林小徑往裏走。
　　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
　　垮塌的大洞不遠處，這裏添了新的屍體。
　　被竹子貫穿身體死在那兒。
　　從腐化不算嚴重的猙獰臉上，足以看出，對方死的時候無比淒慘。
　　“認識嗎？”
　　我抱起雙臂站在壹邊。
　　徐青聞言蹲下身子，看清屍體面容後，並沒有露出驚訝。
　　反而掛上幾分感傷，沈默地杵在那。
　　“呵呵！”
　　我忽地冷笑出聲：“他們的下場就是接受穿竹刑死在這裏，這就是園區對待臥底的處理方式。”
　　“這裏的每壹具屍體都是如此，那些被確認身份的臥底，都會捆縛在這片竹林，雨季的竹子生長迅速，會破開阻擋在上面的皮肉生長出去，也就是這裏多具屍骨，都穿在竹子上的原因。”
　　我說完後走過去壹腳踹開徐青這狗東西。
　　隨即掏出三根煙點燃後插在地上。
　　“妳小子雖然沒跟我說實話，但也算為我做過事，這幾桿煙算是我的心意。”
　　對著眼前的屍體祭拜，這具屍體並非齊揚，而是更熟悉的胡駿。
　　成為督導部部長後我了解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妳想問什麽？”
　　身上沾滿竹葉爬起來的徐青也知道，掌握信息足夠多的我已經猜到他的身份。
　　帶他來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背棄信仰的臥底，”我沒有看他，微微擡起頭，聲音沙啞：“說的就是妳吧？”
　　伴隨最後的質問，我冰冷的眼神，也掃到徐青身上。
　　...
　　徐青在這番話下出乎預料地沈默，可是，他沒有掃向我的眼神，也宣告他此刻心底的起伏。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我能帶妳來這裏，就是因為猜忌妳！”我直言不諱地說道。
　　“猜忌？妳想做什麽？”
　　徐青的視線上移與我重合對視。
　　“搞清妳的身份，再決定，是否留妳壹條命。”
　　竹林又壹次“沙沙”作響，不知何處而來的風，將彼此之間吹出壹段間隔。
　　內心底的溝壑在這壹刻清晰。
　　“妳想殺我？”徐青問。
　　“妳不也想殺我？”我反問。
　　對視之後徐青敗下陣來，他此刻的身體狀況奇差，根本沒有壹點勝算。
　　“能不能給留給我選擇的機會？知道我的身份還是吳二狗的來歷？”
　　內心的防線已然崩潰，徐青閉上眼，喪氣地開口問。
　　“都想知道！妳可以自己斟酌。”
　　我眼神清冷地盯著他的臉。
　　“我...”
　　話出口之後便是壹段沈寂，徐青思緒萬千，最終定格於那艘開往緬北的船上。
　　“我和妳相遇並不是偶然，”徐青眼神恢復明亮和追憶，“那艘船是我自願登上，在此之前，我曾是壹位臥底，就和胡駿壹樣。”
　　所料不差！
　　我並沒有驚訝什麽，能和紅姐有所牽扯，就已經定性了他的身份，只是不同尋常的行動和奇怪的目的，讓我壹直不清楚，他到底有著怎樣的經歷。
　　“我的身份跟臥底有關，紅姐曾經是我的教官，在我畢業之前她接到臨時任務和我告別。從此多年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為了和她相遇，我特地向上級申請，卻沒料到，上級擔心我們兩人存在感情，可能會導致任務無法執行，便耍了手段，讓我去了另壹個園區。
　　或許妳已經猜到那個園區，沒錯，就是妳口中的kk園區，那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我雙手沾滿了鮮血...
　　陳安！妳告訴我，這麽做對嗎？為了解救更多無辜的人，就要剝奪少部分人的生命，他們做錯了什麽？而我又做錯了什麽？我是個好人，本來該是拯救他們生命的人，卻被上級壹次次的按在原地，甚至要成為揮刀的屠夫？我壹次次地質問自己，我到底是誰？
　　是臥底？還是劊子手？
　　陳安！我找不到答案！我找不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