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施刑人

　　吃飽喝足之後，柳姐去結了賬。
　　“小陳，姐跟妳說句真心話。”
　　去四樓休息的時候，黃小玲突然來了句，我有點心煩，以為這女人還在打著我的主意。
　　“妳那兄弟有點問題。”
　　“我知道。”
　　黃四郎啥樣我心裏有數，要不是在這裏舉目無親，我也不想跟他產生什麽交集。
　　“不，”黃小玲搖了搖頭，“妳不知道。”
　　“我和他同期進園區，現在姐還是普通員工，他就已經爬到組長位置了。妳猜猜這是為什麽？”
　　“...”
　　我楞了片刻，黃小玲已經推門而入。
　　b組的辦公區域，此刻沒幾個人。晚上來這裏幾乎都是休息，沒有誰是來工作的。
　　我也隨意拉過壹把椅子坐下合眼休息。
　　腦子裏壹直回響黃小玲剛才說的話。
　　視線移到電腦處，某種心思開始萌動，連接網線的電腦意味著可以聯系到外界。
　　但...
　　想到自己也不怎麽幹凈還是放棄了。
　　沒坐多久，就聽到密集的腳步聲，壹群安保人員正在壹間壹間地搜查。
　　動靜很大，瞇著覺的同事也紛紛被吵醒。
　　“安保組搜查！”
　　進來的人嗓音嘹亮地吼了壹嗓子。
　　我識趣地站起來接受審查。
　　同時不由得擔心起藏在三樓的槍支。
　　那玩意對我而言非常重要，要是被發現免不得要遭罪。
　　只需要查壹查監控確定夜裏在那出現過的人就能把自己逮出來。
　　韓政的房間也避免不了被搜查，他們帶了張特別的黑卡，指紋識別的門鎖壹掃就開。
　　這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他們走後，我無力癱坐下來。
　　整個後背都是冷汗，時間在緊張中緩緩流逝。
　　清早跑操的時候心不在焉，擔心槍支會暴露。
　　同時也在尋思開槍的是何人，對方的身形給我壹種熟悉感。
　　可是他應該看清楚了我的臉，如果是熟悉的人，又怎麽會把我誤會成他的同伴？
　　代號？
　　我仔細思考他說過的話。
　　難道是間諜？不，不對！這裏可是緬北園區，哪有什麽間諜。
　　除非...
　　瞬間我想到了激動又畏懼的身份——警方臥底！
　　之前韓政說過類似的話，園區因為管理疏忽導致警察滲透。
　　按我的理解，對付園區軍方萬萬不能出動，不然就成了國與國的對碰，也就破壞了某位領導人提出的五項原則，最常見的手段估計就剩警力滲透。
　　從內部獲取信息然後瓦解其渠道，將之與國內切開，能夠讓國內民眾少受騙。
　　至於園區裏的豬們，反正都不幹凈，自然可以被放棄。
　　這樣壹來我就需要找到他，算是為自己找壹條退路。
　　如若不然我只能在罪惡的路上壹路黑到底。
　　憑著那抹熟悉感，我不斷在人群中找相近的人，可惜都不對。
　　“各位！昨天園區發生了惡劣性質的事件，在搜查過程中沒有抓到兇手，但意外抓到了壹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講臺上的秦先生憤慨出聲。
　　在他身後安保人員壓著五六個人跪在地上，手腳都被手銬腳鏈束縛，像極了我剛來時候的樣子。
　　“居然倒賣園區的客戶資料，簡直罪不可赦！園區裏所有人都需要資料渠道來完成信息對接，妳們這是在盜竊我們整個園區大家庭的錢。”
　　“簡直就是畜生！畜生也不要享受人的待遇，我要讓那些有小心思的人明白，做錯事的後果！”
　　“來！上刑！”
　　秦先生話音未落，張佑林壹揮手，壹個灰白衣服上撒有梅花點的人提著箱子出現。
　　這些人給被懲罰的人挨個套上木枷，然後在十指上套上壹圈繩繃纏在木枷上固定。
　　由此壹來，十指被迫張開，而且不能活動。
　　“按住！”
　　旁邊背手的藍衣安保人員隨即上前將之按緊。
　　受刑者開始掙紮，臉上浮現恐懼。
　　“這是？”
　　我有些疑惑，難道又是拔指甲？
　　但很快施刑人告訴我，我的想法太淺薄。只見他掏出壹根十公分左右細長的類似釘錐的東西。
　　比穩中指後，掏出中間凹進去的錘子套在錐子背端，錘子本身是上下活動的結構。
　　這樣就可以做到直接把釘錐準確無誤地敲進去。
　　“啊！！！”
　　淒厲的哀嚎讓我不禁手抖，跑操的隊伍也漸漸停下來。
　　所有人都在觀望著殘忍的壹幕。
　　而我卻發現周圍的人壹副不在意的樣子，他們找到了在這裏的生存之道。
　　自然不會感到恐懼，甚至因為見多了血腥場景，變得處變不驚。
　　啊！！！
　　哀嚎還在繼續，施刑也只是個開始。
　　在劇烈的疼痛下，受刑的瘦子為了掙脫束縛，滿地打滾，但還是被死死按在地上。
　　又上去兩個人按住亂蹬的腿，戴著黑色口罩的施刑人不慌不忙，等了十幾秒才走過去繼續上刑。
　　壹分鐘後釘錐已經敲進去小半截，這似乎也到了小錘子的極限。
　　於是他從帶來的手提箱裏取出類似電站的東西，把錘子換下來再給釘錐按上螺帽頭，然後讓人踩住木枷，再把瘦子的腿擡到空中，這樣就無處借力。
　　“不要！不要！求妳了！”
　　受刑的瘦子不斷哀求。
　　“我真的錯了！我這條命是妳的，秦先生，往後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晚了！我也不需要壹個內賊，壹個背叛者的效忠。”
　　秦先生冷笑不已，隨即揚聲：“看吶！這就是背叛園區的下場，園區絕對不會饒恕背叛行為。”
　　我打了個冷戰，親眼目睹電鉆加持下，釘錐打入指骨裏的殘忍畫面。
　　鮮血染紅了電鉆，飄散的鮮血也讓行刑人衣服被血點打濕。
　　“原來...這就是衣服上的梅花...”
　　沒有解散的命令，所有人都站在隊伍停滯時候的位置上，看著壹根又壹根的釘錐打進受刑瘦子的指骨，人的手指除了拇指，都是三截指骨，然後匯聚到構成手掌更長的籽骨裏。
　　當壹根鋼錐貫穿後，也就失去了靈活轉動的能力。
　　十根錐釘打入，瘦子喊叫聲已變得沙啞！
　　指尖末端的神經最為靈敏，痛感也是全身上下最高處。
　　最可怕的是這個過程，人會始終保持清醒。
　　“妳們知道為什麽釘錐為什麽這麽容易打穿骨頭嗎？”
　　韓政饒有興致地問眾人。
　　“材質比較好？”
　　韓政搖頭。
　　“光滑鋒利？”
　　韓政還是搖頭。
　　“那就是因為電鉆的功效？”
　　“呵！”
　　韓政笑了笑，解答疑惑：“是結構！”
　　結構...
　　我擡起頭望著韓政木然的臉，瞬間明白了答案。
　　“就跟螺紋壹樣，用刑的釘錐本身也是這種結構，在旋轉下變成了鉆頭。”
　　“呵！”韓政說完臉上浮現荒唐的笑，“人總是充滿創造力，創造力有時候顯得很可笑。因為就連動物都不會這般折磨獵物，而人會，並且以此為樂...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