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舊人

　　張硯符兵的臉上死氣沈沈依舊。但他的心裏卻暗呼“果然還是來了”。
　　李殿川等不明情由的好奇剛才那壹出到底怎麽壹回事？是那三個牧歌派的天仙境認錯人了嗎？還是說他們故意這樣做，故意說那些話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險惡目的？
　　唯獨對張硯壹言不發理也不理的反應覺得正常，也很符合壹位死氣獨行的氣質。
　　可實際上真的是三個牧歌派天仙境仙人在使壞？又或者是認錯人了？
　　是不是使壞，這不好說。但絕對不存在認錯人這種可能。
　　壹個仙人或許是有時間久遠而記憶暫時冒不出來的情況。但壹旦回憶起來，那麽就絕對不會出現諸如“記憶模糊”這種事情。
　　換句話說對仙人而言，要麽就是“想不起來”，只要想起來了就不存在記錯。也就不可能有“認錯人”的情況出現。
　　張緒……
　　這個名字李殿川他們不知道，甚至沒有聽說過。即便有也不過是同名而已，無法對得上號。因為三名牧歌派的天仙還在這個名字之前加了壹個前綴：炎山聯盟。
　　李殿川聽說過炎山聯盟，知道那是牧歌派裏壹個二流的勢力。他所知的也僅此而已了。
　　但對於面無表情的張硯來說，不論是炎山聯盟還是張緒二字，都足以表面壹件事：他的身份不但引起了牧歌派的註意更是察覺到了幾分端倪。
　　嚴格來說張緒這個名字對方沒有叫錯，張硯的這具身體在很長壹段時間裏就是叫這個名字的。當然，是在這身體獨立存活的時候。
　　炎山聯盟，張緒。也就是當初張硯跟荒天域跑路之前，靠著斬仙飛刀和偽合道的禁錮斬殺的兩名仙人之壹。
　　後來兩具屍體被張硯煉制成了符兵，殘魂也被他反復研究。也就是那時候他才曉得“張緒”這個名字。
　　張硯其實有預料到自己這具符兵身體是壹個泄露他身份的不安因素。畢竟張緒的身份並不算低，在牧歌派裏有炎山聯盟這種二流的勢力打底，許多仙人都肯定知曉他也認得他的。
　　最好的辦法有兩個，壹個是改了符兵本來的樣貌。壹個是給符兵戴上面具之類的遮掩物。
　　前壹種最為穩妥。煉制符兵時想要改變其樣貌並不難。屬於壹勞永逸的好辦法。但張硯還沒有來得及開始著手改動符兵樣貌時，他就遇上了受困在耀光風暴裏的李殿川。也正是因為這壹次的相遇，讓張硯沒有辦法再對符兵的樣貌做太大的改動和遮掩了。
　　因為李殿川與符兵先見，而後又是以李殿川為穿線人物，再後來慢慢接觸到混沌派的大勢力，以及揚了名聲，都是壹環扣壹環的。從壹開始他沒有來得及改頭換面，後面也沒有這個機會給他改了。
　　所以當初聽說要在劍冢遺跡邊上與牧歌派動手的時候張硯是壹言不發縮在後面的。除了不想碰上金仙引起麻煩或者露了馬腳之外，另壹個原因就是擔心被誰給認出來。
　　當然，此時的符兵雖然樣貌沒有大的變化，但因為煉制的過程中符兵整個裏外都在發生蛻變，特別是氣質方面可以說早就判若兩人了。再加上修為上的提升，以及混沌派死氣獨行的身份。張硯才有冒險壹試的依仗。
　　真有誰認出來了，大不了不理會，讓事情撲朔迷離就是。畢竟長得像的人世上可太多了。氣質、身份、修為完全不同，連魂魄氣息都變了。這要是張硯自己不解釋不承認，誰敢篤定的指著符兵說“就是他”呢？
　　就好像剛才，張硯看到對方開口招呼他“留步”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可他心裏不慌，只要他不承認，對方拿不到確實的證據根本不敢篤定的說出來。只能用手段試探。
　　結果也如張硯推斷的壹樣。他理也不理對方，對方根本不敢直接質問，只能繞著彎做試探。
　　……
　　“妳倆確定沒有認錯人？”
　　“不會有錯！那人左耳根有壹個紅痣，那是炎山聯盟裏第壹次習練他們獨有法訣時都會留下的印記，不是左耳根就是右耳根。這在炎山聯盟那邊根本不是秘密，就連靠近炎山聯盟那片虛空的修士和仙人也都聽說過。”
　　“這麽說來有炎山聯盟的特殊標誌加上其完全壹樣的容貌，也就可以確定那人就是炎山聯盟的張緒咯？”
　　“不好說啊！”
　　“是呀，雖然有剛才所說的兩個佐證。但那張緒早著幾百年前就死了。而且當時張緒的修為不過地仙境而已。如今我們尋到的那可是天仙境仙人，並且天仙境都可能只是掩飾，實際實力上金仙都不是沒可能。
　　妳覺得這兩樣加在壹起能篤定的說此人就是炎山聯盟的那個死去多年的張緒嗎？”
　　“除了修為還有氣質。炎山聯盟的張緒走的是炎山聯盟的五行火之規則，氣息和氣質都是侵略如火的。可那人壹身死氣宛如實質。這也對不上啊！”
　　三名牧歌派的天仙在張硯離開之後並未追上去，而是到了劍坑邊緣人跡罕至的地方碰頭商議。
　　他們身上的衣袍和腰間的玉牌表明來自壹處。而且三人修為皆是天仙境中期，這在牧歌派裏也絕不是簡單身份。必然是頂級大勢力的根腳。
　　“其實若換壹個人，長得再像再有特征重合，也不至於逆著修為和整體氣息、魂魄波動硬把兩者聯系在壹起。
　　可張緒的死不同尋常，和他壹起死的可還有宗門林雨嵋的弟子柳月悅。他們二人當時是奉命前往那可能藏著洪荒大世界傳承的荒天域做探查同時做先期布置。後來他們死後，那荒天域也整個不見了蹤影。
　　如今與張緒如此多相似點的人出現，也由不得我們不往那方面去猜了。”
　　“師弟，妳的意思是……此人與那消失的荒天域有關系？”
　　“嗯。猜測嘛。先定死那人就是張緒的話，能解釋他身上的氣息、魂魄波動、修為等等這些對不上號的方面，也就只能是同樣神秘莫測的洪荒大世界的傳承了。”
　　“若師弟妳的判斷沒錯，那張緒就是為了這壹身修為背叛了炎山聯盟和牧歌派嗎？而且，張緒在此，那柳月悅呢？”
　　“背叛？這還不好說啊！畢竟命牌是碎了的。死人怎麽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