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資格

　　不是真身？
　　徐風陽當初那壹道光影張硯尚且還好理解，畢竟那光影的模樣壹看就必然是某種手段投射的力量縮影。
　　可面前的巴隆卡也不是真身？
　　魂魄波動、氣息、生機、隱隱約約的澎湃力量，這些不都有嗎？怎麽就不是真……等等！氣血！這巴隆卡身上壹點氣血反應都沒有！
　　“不用去猜了。我說了，我和徐風陽走的不是壹條路，他靠神念出來放風，我用的是假身手段。這些給妳說了妳也不會明白。因為妳走的路與我與徐風陽同樣都不壹樣。
　　以我在荒天域的記憶裏，妳算是第三條修行路數。
　　本來之前聽徐風陽說起妳的時候我是不太信的。因為所有的修行路數的誕生和發展都是有脈絡可循的。還有壹個明顯的軌跡，即便會在某壹個關鍵人物的身上突然炸開出現爆發成長，也脫離不了這個規律。於我，於徐風陽皆是如此。
　　而妳呢？就像那草原上的冰雹，根本沒有什麽預兆，突然就砸了下來。甚至妳的經歷全是妳自己言語編織，誰也無法證偽也無法證實。
　　妳說，換作妳突聞這種古怪的事情妳會信？即便那是徐風陽說出來的，我當時也是不太信的。想著且看看。
　　不過沒想到妳居然跑來了皓月妖國，還拿妖族當磨刀石磨礪妳那三個徒弟。嘖嘖，可見妳對妖族的力量完全沒有敬畏，或者說壹無所知。”
　　說到這裏，巴隆卡看著張硯嘿嘿壹笑，頓了頓，慢條斯理的將手裏的烤肉吃完，抹了抹嘴上的油，接著才繼續說：“因為妳的路數不同，可以飛天遁地，皓月妖國有力使不出根本拿妳沒辦法，所以為了避免妳繼續肆虐，就求到了我那裏。
　　於是我就出手試試妳的分量。看看妳夠不夠資格被徐風陽那麽看好。若是死了，也就說明徐風陽有眼無珠純粹胡扯，把妳給誇大了。若是妳活下來了，那我也承認他對妳的評價，妳的確有繼續成長的必要。”
　　張硯笑了笑，說：“這麽說來我有沒有成長的必要還要看妖神閣下的臉色咯？”
　　“妳在人族地盤上或許不需要看我臉色，但在妖族的地盤上，還真如妳所說。”巴隆卡笑著與張硯對視，眼神裏並不掩飾對張硯實力的戲謔。
　　“那妖神大可以試試，就看閣下能不能留得住我。”張硯明白眼下不能壹味的退讓。他又不是壹點底牌都沒有。
　　“呵呵，我不知道妳的自信哪裏來的。還是說妳有什麽手段可以拔高實力？對了，徐風陽曾說過妳似乎有種手段的確可以莫名其妙的變強很多，甚至能改變妳的氣息和力量性質。妳是覺得妳可以靠那種手段與我較勁吧？
　　哈哈哈，我說我對妳的那種手段壹點也不在乎，妳信嗎？”
　　“我信。但妖神閣下，我說我只要想走，妳也絕對攔不住我，妳信嗎？”
　　巴隆卡聞言臉上的笑意便飛快的沈了下去，眼睛裏閃著兇芒，壹道威壓就朝著近在咫尺的張硯壓了過去。
　　張硯為護住身後的三名徒弟，獨立扛住對方所有的壓力。他第壹次感受如此狂暴的氣勢壓迫。就像是最蠻荒最純粹的兇殘。而對方那奇特的模樣也在張硯眼裏變得更為猙獰。
　　沒有野獸的類似外表，巴隆卡整個看起來就是異種兇獸的樣子，跟什麽虎族熊族完全不沾邊，倒是更那些最低等的妖兵有些像。
　　過了好壹會兒，巴隆卡才收起了身上的兇蠻氣勢和威壓。
　　“妳確實和我見過的人族都不壹樣。即便是徐風陽當年也沒妳這麽硬氣。”巴隆卡剛才的確有那麽壹瞬間想要親自出手教訓對方的念頭。可誠如對方所說，它的確可以不在乎對方有什麽手段提升力量，因為它都有信心將其打爆。可對方要是壹門心思要跑路呢？怎麽辦？攔得住嗎？巴隆卡沒把握。
　　留不住，那就沒意義了，還會將本就不那麽友善的關系弄得更僵。再說，如今張硯通過了白天的資格考驗活了下來，那對於巴隆卡而言意義絕對比它表露出來的分量大得多。
　　“走吧，去山坡上走走，這裏不適合說事情。”巴隆卡突然起身，留下壹句就往邊上不遠處的壹座小山坡走去。
　　張硯沒有拒絕。甚至連忙吩咐王碾帶著師弟師妹遠離此地，朝著西原郡的方向走，不要停留，他會去找他們的。
　　不論後面巴隆卡是準備要做什麽，張硯先將三個徒弟支走都會給自己更多的選擇余地。剛才那麽強硬也是迫不得已，三個徒弟在他心裏壹個都不能折損。
　　三個娃兒也懂事，知道師尊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強敵，妖神二字已經讓他們的小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此時也知道不能拖累師尊，於是點了點頭，三人展開身法借著月色就快速的消失不見。
　　張硯這才回頭，看到巴隆卡已經站在山坡上等他了。
　　剛走到巴隆卡身後，張硯就聽對方語氣沈悶的問道：“妳怎麽看待這個世界的？”
　　“嗯？荒天域嗎？”
　　“對。”
　　“戰亂和求存。這是我的感受。”張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問起這個。
　　但巴隆卡明顯對張硯的回答並不滿意，搖了搖頭，說：“妳說得太片面了。戰亂也好，各族求存也罷。不過是荒天域裏浮於表面的事情罷了。就好比哪壹天這個世界裏所有的人族、妖族還有靈族都被抹去，妳覺得會對這個世界的本質有什麽影響嗎？”
　　這次巴隆卡沒有等張硯說話，自己給出了答案：“不會！生靈哪怕死絕了，對於荒天域而言壹點影響都沒有。大不了再過成千上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再慢慢孕育新的生命就是，這些時間對於荒天域來說算得了什麽？”
　　說到這些的時候，張硯明顯感覺得到巴隆卡的情緒裏充滿的憤怒和不屑。但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荒天域？
　　“所以，這個世界對我們這些生靈而言，並不是什麽“家園”而是壹個充滿危機的險灘惡嶺。
　　不過妳有壹點說對了。
　　求存，這是我們生靈的首要需求。不過我說的求存與妳想的可能有很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