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杏花開，杏花落，他不在

　　“這是學院的制服！”
　　強烈的榮耀感讓這些新生的疲憊壹掃而光，很多人本來早就想要穿上壹件代表著青鸞學院身份的學院制服了。
　　雖然每個人到手的黑色鬥篷上面沒有任何的標記，但是純黑的色澤和柔軟舒服至極的材質，卻已經讓大多數心生興奮不已。
　　“這是北海水獺的皮毛做的，在夜色裏面沒有任何的反光，而且有驚人的保暖和防水的功效，最為重要的是，雨滴滴上去或是快速奔跑時，也不會有什麽聲音。”有壹名“邊蠻”新生認出了這種鬥篷的材質，臉色微變。
　　在軍隊裏面，至少也要相當於鎮督級別的精英，才有可能配備這種防寒防水的鬥篷。
　　“眼力不錯。”黑袍中年講師給出了正面的回應：“這是北海水獺的皮毛制成的鬥篷，每壹件價值五十兩黃金，而且出產不多，不在市面上流通。”
　　在不少新生因為手中鬥篷的價值而咋舌不已時，黑袍中年講師已經接著說了下去：“早在五十年前，學院的前輩已經證明了學院的價值，所以帝國會將大量的資源投入到三大學院，用於選拔出來的精英，也就是妳們的培養之中，但帝國的資源不可能無限，這正是三大學院每年招收的新生數量有嚴格限制的原因。從現在開始，妳們每壹個人，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妳們是帝國的希望，是帝國的利劍和堅盾。”
　　“我叫王亦客，是妳們這第壹課的講師。”黑袍中年講師轉過了身去，繼續前行。
　　“妳們要對得起堆砌在妳們身上的東西。”這是林夕從這名講師的第壹課的壹開始，聽出的意思。
　　很快所有新生都明白了為什麽要分發人手壹件這樣的鬥篷。
　　暮色漸濃，當他們邁著疲憊的腳步，將靈夏湖甩在身後時，壹股寒冷的季風從登天山脈的方向吹拂而來，周圍的氣候直接從夏季邁入了深冬。
　　所有的新生，包括林夕都披上了黑色鬥篷，寬大的鬥篷抵禦住了迎面而來的寒氣，也讓每個新生的小臉顯得精神了幾分。
　　在壹片連綿的枯黃草地前，黑袍中年講師停了下來。
　　“今天我們就在這裏紮營，妳們看好我搭建這行軍帳篷的步驟，我只做壹遍，等下妳們每個人重復壹遍，搭建不出來的，扣除半個學分。”
　　他開口的第壹句話讓所有腳底和腳肚子都已經發疼的新生們都是大出了壹口氣，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又瞬間讓他們的心徹底的吊了起來。
　　行軍小帳篷也是黑色的，看大小應該可以容納兩到三人的樣子——所有這些學院的教授和講師也只帶了壹頂，明顯只是用於演示用，接下來不出意外，他們就應該是露宿在這個地方。
　　蒙白抽了抽鼻子，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鬥篷，寒冷的空氣讓他的鼻子有點不舒服，這黑色鬥篷在晚上應該就是當被子使用了。
　　就在這時，止戈系那名看不出年齡的黑發男子卻是突然冷喝道：“止戈系的新生，到我這裏集合。”
　　林夕和李開雲互望了壹眼，都是不明所以的和其他止戈系的新生壹起聚往黑發男子的身前。
　　“真是秦瘋子。”其余幾名學院教授之中，就頓時有人低聲叫罵道。
　　“哈哈”，冷峻的黑發男子卻是大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的狂傲，似乎這才是他的本態。他在充滿寒意的季風中轉身，身後的黑發在風中不羈的飄舞：“走吧，止戈系的兒郎們，我們繼續上路。”
　　夏副院長看著黑發男子的這副姿態，微微壹笑，沒有出聲。
　　“還要繼續趕路？”止戈系的新生心都涼了，只覺得自己的雙腿瞬間變得更疼了。而其余各系的新生大多都在心中覺得慶幸。唯有那壹名出身宇化家的金發瘦弱少年喃喃自語，“勇氣和忠貞，傷痕和磨礪，才能鑄就最耀眼的榮光。”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身旁壹群靈祭系少年的暗中咒罵：“有毛病，不想歇息妳跟著那群止戈系的人去走好了。”
　　“這算是修行開始了麽？”唯有雙腳已經酸疼不堪的林夕，卻是反而有些新奇和期待。
　　“林夕，給妳。”蒙白突然跑了上來，飛快的塞給了林夕壹包東西。
　　“什麽？”林夕壹楞，蒙白還沒來得及回答是什麽東西，就已經被黑發男子和那名叫王亦客的中年講師等人看到了。
　　黑發男子看了蒙白和王亦客壹眼，哈哈壹笑：“小胖子，是吃的東西吧？看來妳倒是不會餓著……有些人要走好運了。”
　　蒙白嚇得腿腳都哆嗦了，就在這個時候，王亦客嚴肅的聲音響了起來：“行軍懂得隨時準備口糧，並支援夥伴，加半個學分。”
　　“……”蒙白頓時傻掉。
　　雖然他還不知道所說的“學分”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任何人都感覺得出來，得到學分是有好處的……他的確是走了好運，只是他原本哪裏是隨時準備行軍口糧，他只是貪嘴，私藏了不少好吃的東西帶在了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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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發男子走在最前，身穿純黑色，下擺和袖口都繡著金邊的長袍的夏言冰跟在他身側，兩人的身後跟著林夕等壹群止戈系的新生。
　　現在很明顯了，夏言冰也是止戈系的講師。
　　“吃飽才會有力氣，這是最根本的道理。”
　　“肚子餓的時間壹長，不僅會影響人的體力，還會影響壹個人的思維、反應，甚至讓人做出莫名其妙的錯誤判斷。從今天開始，妳們都絕對不能忘記這點。”
　　壹邊頂著寒意很濃的季風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著，黑發男子壹邊告誡著這群止戈系的新生。
　　突然他說了壹句讓林夕等人都為之絕倒的話：“夏言冰，我有點累了，接下來妳來和他們說吧。”
　　既然累了，還要拉著他們趕路，而且還要說出來，這名秦教授，還真是有點……瘋。
　　“在十分疲憊的情況下，和同伴說說話，可以分散壹些註意力，讓自己走出更遠的路。同樣，在受傷較重的情況下，保持平靜，說話分散註意力，也能多幾分活命的機會。”夏言冰容顏俊逸，額頭開闊，頭發清清爽爽的用壹根青色布帶紮在腦後，神態也比較隨和，他給林夕等人的壓力，並不像黑發男子那麽大。
　　“我知道妳們之中很多人對青鸞學院和我們止戈系並沒有多少了解，所以從現在開始，妳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先問我。”
　　而他接下來的這句話，頓時讓包括林夕和李開雲在內的所有止戈系新生徹底興奮了起來。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林夕深吸了壹口氣，第壹個出聲，問出了壹直想問，但是沒有機會問的問題：“張院長還在麽？……我們進入學院，可以見得到張院長麽？”
　　夏言冰的眉頭猛地壹跳，沒有回頭的黑發男子的眉頭也是猛地壹跳。
　　“沒有人知道張院長現在的下落。”而後，夏言冰神色凝然的看著林夕道：“在十六年前的某個清晨，他離開了青鸞學院，雲遊天下。”
　　這也是除了林夕之外，其余所有止戈系的新生第壹次聽到傳說中的那壹個中年大叔的具體下落，所有人的身體都是微微的壹震。“他不在青鸞學院……”林夕滿心失落，壹時失望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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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妳在哪裏？杏花村的杏花又開了，妳也不回來看看？”林夕所不知的是，就在此時，在其余各系的新生駐紮之地，如今在整個雲秦帝國都受人景仰的那名獨臂老人，正盤坐在壹張毯子上，靜靜地看著黑袍中年講師王亦客講解如何拆解和快速組裝那頂黑色的行軍帳篷，他的目光投向遠方，心中卻是滿懷惆悵的在嘆息著。
　　“他雲遊了十六年，連學院都不知道他現在的下落？他為什麽不回來看看？”林夕所在的這壹列行軍的隊列之中，壹名對“張院長”明顯也是崇拜至極的圓臉少年有些失神地問道。
　　“這真是壹個蠢問題。”壹名同樣對“張院長”崇拜至極的魁梧短發“邊蠻”有些惱火的道：“像他這樣的人物，誰又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或許這麽多年，他壹直在為雲秦帝國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或許深入在敵境之中，只是我們根本無法知道而已。”
　　這名看上去十分健壯的“邊蠻”少年的這句話明顯有著盲目崇拜和相對貶低學院其他人的意思，但是夏言冰聽到卻是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個蠢問題，像張院長這樣的人物，做什麽事情，壹定有他的理由，我們也根本猜測不來……下壹個問題。”
　　“什麽是學分？”壹名看上去怯怯的瘦弱少年鼓足了勇氣問道。
　　夏言冰點了點頭，道：“我們各系都有很多課目，很多試煉，完成其中的壹些課目和試煉，或是做了壹些值得表彰的事，就會有學分的獎勵，學分的多少，按照難易程度和貢獻程度來計。累積壹定程度的學分，可以進階下壹階段的課程，同時也可以用於兌換學院的實物獎勵，比如修煉所需的藥物、戰鬥所需的甲衣、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