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7章 生命毀滅者

　　“奧克坦……”
　　靈族的貝蒂，眼看著那壹點幽光消失，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復雜。
　　她伸出白皙纖柔的左手，點在那幽光消失之處，似在用心感知。
　　壹層層空間波紋，隨著她指尖的動蕩，逐漸蕩漾開來。
　　“嗤！”
　　壹絲燼滅之光驚鴻壹現後，又迅速沒了蹤影。
　　秦烈的目光，則是突然聚集向那幽光之地，眼睛驀地壹亮。
　　他似看到了壹望無盡的燼滅之海！
　　在那流光飛射的燼滅之海內，似有無數的陰影生命湧動著，像是在孕育著新的生命。
　　他下意識看向本源深海。
　　壹只揮舞著小小羽翼的魔蟲，由本源深海內飛離，向和他們相反的位置飛去。
　　“難道……”
　　他忽然覺得陰影暗界的燼滅之海，可能和炎日深淵的本源深海壹樣，也是孕育生命之地。
　　只不過，本源深海孕育的乃是壹個個低階的惡魔，而陰影暗界的燼滅之海，則是可能孕育出陰影生命。
　　當然，這只是他的壹個猜測。
　　在沒有進入陰影暗界，沒有接觸到燼滅之海前，他不敢肯定他的猜測壹定就是事實。
　　他只是有了壹個模糊的想法……
　　他怔怔出神。
　　“貝蒂姐，妳好像有些失望，是因為奧克坦嗎？”深藍湊向貝蒂，好奇地詢問：“妳來炎日深淵，不是說為了對付奧克坦嗎？他如今靈魂被扯入那陰影暗界，妳不是應該高興嗎？”
　　“高興？”貝蒂搖了搖頭，“他畢竟也是我們靈族的族人，而且還是除我們外，另外壹個靈種，我其實不希望他死去。”
　　深藍壹臉不明。
　　“天啟那老頭，也希望我將奧克坦生擒活捉，將他帶回靈族。”貝蒂道。
　　“大賢者要他活著？”深藍醒悟道。
　　貝蒂點頭。
　　“主人！”
　　也在此時，由極炎深淵而來的維塔斯，恭恭敬敬站在秦烈身前，鞠身行禮。
　　秦烈楞了壹下。
　　維塔斯垂著頭，“我願和您締結主奴契約。”
　　若非秦烈指喚虛渾之靈將他身上的燼滅之光剔除，他就算是蛻變為炎魔，釋放出再多的火焰，也必將被燼滅之光化為灰燼。
　　他在哀求秦烈出手相助的時，所提出的條件，就是願意化身為奴，以追隨者的身份成為秦烈的奴仆。
　　他現在是要兌現諾言。
　　“主奴契約……”
　　秦烈摸著下巴，皺眉思量著，在想主奴契約和魂獸的魂奴區別。
　　當他思考這方面知識時，他體內的那些惡魔血脈，旋即變得活躍。
　　許多隱秘的知識，直接從惡魔血脈內跳躍出來，化為他記憶的壹部分。
　　他於是立即知道了惡魔主奴契約的細節，還有締造的方式，包括和魂族魂奴間的區別。
　　惡魔的主奴契約，要比魂奴寬松許多，沒有非常特別的限制。
　　依照惡魔的主奴契約，如果維塔斯選擇成為他的扈從，他可以讓維塔斯為他而戰。
　　但是，維塔斯的對手，必須是和維塔斯血脈等階相當的對手。
　　壹旦他要求維塔斯對付的家夥，血脈等階超過維塔斯，身為扈從的維塔斯就可以拒絕。
　　這意味著惡魔之主，也不能讓扈從去送死，不能安排扈從去對付超過能力以外的敵人。
　　另外，壹旦扈從的血脈等階，超過了惡魔之主，那主奴契約也會立即無效。
　　而魂族的族人，收服的那些魂奴，則是真真正正的奴隸。
　　魂奴，必須百分百聽從主人的命令，還需要交出壹分靈魂本源印記。
　　主人就算是讓魂奴去死，魂奴也要聽命行事，壹切都按照主人的心意行事。
　　魂奴沒有任何的自由。
　　當然，魂奴也可以得到魂主的饋贈，給予魂力，還有種種靈魂修煉的秘術。
　　“主人……”維塔斯輕呼。
　　“唔！”
　　沈思中的秦烈，突然醒悟過來，然後激發惡魔血脈，伸手按在維塔斯胸口部位。
　　他指頭冒出壹滴鮮血。
　　那壹滴鮮血，烙印在維塔斯胸口部位，慢慢變幻著，最後化為“炎日”兩個惡魔古字。
　　炎日，似乎就是秦烈的標誌，他的扈從和他締結主奴契約以後，就會被烙印上炎日兩字。
　　維塔斯看著胸口的炎日兩字，以主奴契約剩下的儀式，以血脈將其裹住。
　　半響後，維塔斯眼睛驟然壹亮，他魔軀都微微壹顫。
　　壹簇簇熾烈的火焰，從他炎魔之身上釋放而出，他體內的炎魔血脈，因秦烈烙下的那個印記，似覺醒了壹種新的血脈天賦。
　　“多謝主人！”他沈聲道謝。
　　秦烈點了點頭，道：“炎日深淵還沒有完全成形，短時間內，我也不想大肆發展炎日深淵。妳可以自由活動，可以任意出沒於其他的深淵層面，當我有需要的時候，我才會呼喊妳。”
　　維塔斯點頭表示明白。
　　六大虛渾之靈，這時也相繼飛回來，他們歡呼怪叫了幾聲，重新沒入秦烈的眉心。
　　這次，他們沒有去吞食各屬性的靈材，也沒有和秦烈嬉戲壹會兒。
　　似乎那些被他們吞入的燼滅之光，不但讓他們大飽口福了，還讓他們昏昏欲睡。
　　他們壹入鎮魂珠，秦烈以魂識感知時，發現他們果然陷入沈寂，似在慢慢消化那些詭異的燼滅之光。
　　“那六個小東西是什麽？”貝蒂奇道。
　　“沒什麽？”秦烈淡然道。
　　從黑沼深淵過來的科恩，乃除維塔斯以外，另外壹個還活著的惡魔。
　　他剛剛的視線，也落在六大虛渾之靈身上，也是萬分好奇。
　　他對燼滅之光，多少也有壹點認識，也知道陰影生命的恐怖。
　　他從未聽過，有什麽生命體可以以燼滅之光為食，他對那六個虛渾之靈，也有著無盡的好奇。
　　“能以燼滅之光為食的生靈，我聽都沒有聽過。剛剛那個陰影生命，之所以會離開炎日深淵，我想也不是懼怕我們。”科恩沈吟了壹下，道：“令他離開的……是那六個小東西。”
　　此言壹出，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他科恩身上。
　　“妳要想活著離開炎日深淵，就最好將妳所知的，關於陰影生命的事情說清楚。”秦烈瞇著眼，臉色微冷。
　　深藍和維塔斯，在秦烈這番話後，悄然將科恩圍住。
　　科恩皺著眉頭，說道：“我父親去過陰影暗界。”
　　“妳父親？”貝蒂明眸微亮，忽地反應過來，“妳父親是阿什納茲？”
　　科恩點頭。
　　貝蒂驚訝了壹下，道：“原來妳是他的血脈後裔，難怪了……”
　　“我父親成為黑沼深淵排名首位的大領主以後，曾想方設法離開深淵，前往陰影暗界。他想收集壹些燼滅之光，將其熔煉進血脈，增強血脈內的腐蝕力。”科恩嘆息壹聲，“可即便是我父親，也差點死在陰影暗界，被其中那些強大的陰影生命殺死。他從陰影暗界回來以後，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恢復了血脈力量。”
　　“他告訴我，陰影生命為所有血肉生靈的天敵，也是生命的最終毀滅者。”
　　“陰影生命，以生命的靈魂為食，就像我們要吃肉壹樣，他們也要吃靈魂才能活下來，才能擁有力量。”
　　“他們的生命繁衍，也依仗著靈魂食物，所以他們永遠都在入侵別的域界天地。”
　　“被他們入侵的天地，生命種族會滅絕，連域界都會化為陰影暗界的壹部分。”
　　“燼滅之光，就是陰影生命的武器之壹。”
　　“這種詭異的光芒幾乎可以腐蝕壹切血肉！”
　　“我父親嘗試將燼滅之光煉入體內，結果腸胃潰爛，十階的惡魔之體，都差點融為血水。”
　　“他是自己斬斷了，他那將近三分之壹沾上燼滅之光的魔體，才最終擺脫那可怕的邪光。”
　　“按照我父親的說法，浩瀚星空，絕大多數的生命種族，有壹天都可能會因陰影生命而滅絕。”
　　“只有寥寥幾個種族，譬如沒有血肉的魂族，才有可能幸免於難。”
　　“妳擁有的那些可以吸食燼滅之光的奇異生命，如果數量眾多，或者單個極其強大，未來……可能會是星海眾生抵禦陰影生命的壹個希望。”
　　科恩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