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色試煉

　　濕潤的風從遠處的海洋上吹了過來，就算是在深山中，也無法阻止山林變成淡淡的綠色。那壹大片壹大片恒古難有人跡的，黑糊糊的密林，似乎也被這潮濕溫暖的風感動了，居然在邊緣上露出了壹層很新鮮的綠意，很淡，但是起碼證明了，這些看上去像是石柱的樹林，卻還是擁有生命的。大團大團的暖風吹過，於是那些白色的積雪，也就消失了。
　　壹道二十幾米的懸崖，萊茵哈特大頭朝下的跳了下來。在距離地面還有不到五十厘米的時候，腰間猛然發勁，頭皮擦著地面掠過，身體壹扭，已經穩穩的站在了地上。小心的蹲下去，用手指在地上壹個巨大的蹄印上捏起了壹小撮土，放在鼻頭上聞了壹下。
　　接近壹米八的身高，寬闊的肩膀、有力的雙臂，結實但稍微有點瘦削的身材，壹頭披散在肩膀附近的長發，這就是如今十六歲的萊茵哈特。總是掛著溫和笑容的臉上，除了壹對比常人有神壹點的眼睛，全身上下就沒有任何引人註意的地方。他給人的感覺，就仿佛壹塊浸泡在牛乳中的和田玉，雖然天生珍貴，可是卻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楚。
　　從六歲到十二歲，六年的時間，憑借著他有如怪物壹般的腦袋，他掏空了梅林等三人的壹切學問，最後梅林三人等於是落荒而逃，慌不叠的離開了神之巢穴。哈洛克斯說得很直接：“再不走，我最後保命的招數就要被妳掏走啦！萊茵哈特，不是我小氣，可是這等絕招，還是不能傳授給妳的。”而哈洛克斯還在和萊茵哈特說話的時候，艾爾維克早就拎著長劍登上直升機遠去數百公裏了。
　　至於梅林麽，根本就沒有和萊茵哈特再見，僅僅是留下了壹塊代表著梅林身份的徽章給萊茵哈特，他就不知道上哪裏去了。那枚代表了教廷暗殿最高權力機構的徽章，被萊茵哈特在外面裹了壹層金屬外殼，掛在胸口。
　　六年的時間，讓萊茵哈特從壹條小溪變成了汪洋大海，雖然稚嫩，卻已經有了掀起滔天巨浪的可能。而接下來的四年時間，則是在哈爾等人的殘酷訓練下，學習著壹切外面的世界可能有用的學問。就好像壹塊強力吸水的合成樹脂，萊茵哈特把所能學習的壹切東西都吸進了腦子裏，這四年時間，讓他在綜合實力上，卻又大大的前進了壹大步！
　　最起碼，就如他如今所使用的在深山中追查蹤跡的法門，是神庭從東方強行綁架的幾個號稱忍者的高手傳授的，而梅林他們，卻是絕對無法給予萊茵哈特這樣的知識。“世間萬千技藝，想要壹門壹門的學得精通，還真是困難呀！”在經過三天三夜的林間追殺，最終利用自己學到的追蹤技能，追上並且把那數名測試的忍者打成重傷後，萊茵哈特不無感慨的如此說道。
　　‘颼’的壹陣狂風自天空壓下，壹具高大粗壯的身軀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把壹塊黑色的山巖砸成了四五片。接近兩米高的安手裏拎著壹柄沈重的合金長劍，狼狽的從那山崖上落下。氣惱的吐出了嘴裏的泥土，安瘋狂的嚎叫起來：“那頭血紅色的野豬，妳在哪裏？我要扒了妳的皮，剔了妳的骨，把妳做成豬肉排吃！”
　　謹慎的舉起了右手，萊茵哈特輕輕的‘噓’了壹聲。安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拖著那起碼有三百公斤的黑漆漆的合金長劍，安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蹲在了萊茵哈特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嗯，怎麽，有發現了麽？”和那龐大的腦袋比較起來，顯得有點小的眼睛使勁的眨巴著，顯得很滑稽。可是那眼裏不時閃過的寒光，卻無法讓人忽略安那有如鋼鐵鑄造的身體內隱藏的恐怖力量。
　　十年的時間，安也從壹個粗魯的鄉鎮少年成長了起來，順利的成長為了神巢的壹大禍害！看安不順眼的，安揍他；安看他不順眼的，安揍他；招惹萊茵哈特的，安揍他；萊茵哈特不小心招惹的，安揍他；招惹Alin的，安揍他……嗯，Alin從來沒有主動招惹人，所以被安毒打的人很幸運的少了幾個。
　　從新加入神巢的光狼騎士壹直到神巢中等級最高的幾個光獅騎士，統統都被安毒打過！神庭的規則很符合安的胃口：神職人員在切磋武力的時候，嚴禁使用過於強大的神力！於是，自身神力僅僅相當光豹騎士的安，憑借著恐怖的非人的力量，把杜蘭特、卡非恩以下的所有的光焰騎士都給毒打了壹頓，徹底的滿足了他昔日發的願心：等我有了力量，非打死妳們不可！
　　雖然安其他的技能，例如數學、歷史等等課程，僅僅相當於外界壹個初中畢業生的水準，可是有什麽關系呢？某位視察神巢，見識過安那恐怖力量的神庭高層人員壹聲稱贊，立刻就讓安在光焰軍團中擁有了壹個很不錯的位置，只要安能夠順利的離開神巢，就可以去神庭的總部――新紐約城報到了。光焰軍團的中隊長，對於壹個剛剛離開神巢的青年來說，可是很高的位置。
　　今天，安就是在履行神巢沿襲了上百年的儀式，在離開神巢之前，必須親自挑選壹個同伴，然後在同伴的幫助下，去深山中捕殺壹頭神巢放出去的兇猛野獸。只要順利的取得那野獸身上很有象征性的壹件物品，就可以順利的離開神巢，神巢也就承認，妳已經是壹個合格的教士了。
　　自然，安挑選的同伴只能是萊茵哈特，因為整個神巢，如今只有萊茵哈特能夠在正面憑借格鬥術，和安拼鬥壹個小時。而萊茵哈特所精通的各種雜學，更是在深山中很有用處的。假如要安單身壹人去追捕那放出去的猛獸，恐怕最後的結果就是在屠光方圓數百公裏內的所有野獸後，安徹底迷路，在那裏等待救援隊的到來。
　　鼻子裏，聞到了壹點點的腥臭味道，似乎還有壹點點的血腥味。萊茵哈特低聲說道：“安，不要亂叫嚷，它就在附近，我能感覺得出來！這家夥的智商很高，也許壹般的普通人還比不過它，嗯，它不會傻乎乎的在山裏奔逃，最終筋疲力盡後被我們追上殺死。”萊茵哈特臉上露出了壹絲好玩的笑容：“它，應該在準備埋伏我們呢。可惜我們兩人在路上就沒有分開過，怕是它要枉費心機了。”
　　安的眼珠子猛的瞪了出來，惡聲惡氣的說道：“壹頭野豬，居然也這麽狡猾？……誒，萊茵哈特，妳這小子是什麽意思？那頭野豬的智商比普通人還要強上壹點，豈不是說，我還不如壹頭野豬麽？”猛然醒悟過來的安，左手狠狠的掐住了萊茵哈特的後頸，拼命的晃動了幾下。
　　有如孩子壹樣的笑起來，萊茵哈特大叫壹聲，身體仿佛裝了彈簧壹樣猛然跳起七八米高，右腿猛然壹抖壹彈，朝著安的腦袋踢了過去！安大笑壹聲，那柄足足有壹尺寬的長劍呼嘯而來，卷起了壹片朦朧的黑霧，朝著萊茵哈特的右腿迎了上去。‘當’的壹聲巨響，萊茵哈特右腿和劍身猛然壹擊，身體在那壹瞬間，似乎凝滯在了空中。
　　‘嗷嗚’壹聲長嘯，似乎是看準了機會，壹頭身高三米左右，體長五米許，粗大的獠牙探出大嘴足足有壹米多，通體血紅色的野豬卷起了壹陣狂風，從旁邊那密林中沖了出來。數百米的距離，在這頭野豬的腳下不過是兩三次跨步的時間，那兩道獠牙上閃出了壹道精白色的光芒，狠狠的朝著安的屁股挑了過去！
　　萊茵哈特壹聲歡呼：“哈哈，等得就是妳！”身體在安的劍身上猛的借力，壹陣狂風憑空而起，萊茵哈特裹在那狂風中，化為壹道黑影，朝著那頭野豬狠狠的撲了過去。安則是借著萊茵哈特那壹踏之力，身體有如流水壹樣平移了兩米，那野豬狠狠的壹挑頓時落空。
　　突然醒悟自己已經落入了圈套中，這頭變異的，也不知道神庭從哪裏抓捕來的血紅色野豬憤怒的咆哮了壹聲，小眼睛惡狠狠的眨巴了記下，嘴裏突然噴出了壹團帶著濃烈酒精氣息的乳白色水浪！壹點火星從它那獠牙上閃動了壹下，‘哄’的壹聲，沖天的火焰卷了起來，朝著風中的萊茵哈特卷了過去！
　　粗大的蹄子狠狠的蹬踏了壹下地面，那足足有上萬斤的身軀有如彈丸壹樣輕巧的彈起，米許長的豬尾巴靈巧的朝著後面壹卷壹彈，這頭血紅色的野豬，居然就避過了萊茵哈特迅猛撲擊。
　　倉惶的躲過了那壹團有著刺鼻的酒精味道，不知道那野豬怎麽弄出來的火光，萊茵哈特有如刀鋒壹樣的手掌超前壹揮，腦袋上卻被那條鐵鞭壹樣的豬尾巴狠狠的抽了壹擊！那起碼就是壹噸左右的沈重打擊力，萊茵哈特悶哼壹聲，整個身體仿佛風中落葉壹樣，被抽飛了十幾米！
　　剛剛停下身形的安憤怒的咆哮了起來：“妳敢打傷萊茵哈特？”手中長劍輕巧的壹揮，壹道金色的弧形劍氣呼嘯著朝著那野豬的腦袋劈了過去！可是這頭變態的野豬，速度簡直快得無法想象，劍氣是朝著它的腦袋劈過去的，可是等劍氣臨體的時候，它又往前飛竄了五米多的距離！‘喀嚓’壹聲清脆的響聲，那野豬‘嗷’的壹聲慘叫，壹條米許長、手臂粗細的豬尾巴被安齊根的劃拉了下來。
　　壹股血液淋淋瀝瀝的撒在了地上，那野豬看都不看後面壹眼，悶著腦袋就往前猛沖，也就是三五秒的事情，它龐大的身軀已經沒入了上千米外的壹道密林裏，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安呆呆的看著那野豬身上唯壹留下來的東西，那條還在跳動著的尾巴，不由得仰天長嘆起來：“神啊，這條尾巴，可讓我們怎麽回去交差呢？”
　　萊茵哈特揉揉酸疼的脖子，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氣惱的說道：“為什麽不能交差？以前的那些試煉的家夥，最多不過是追殺壹頭猛虎、雄獅之類的東西，可是我們這次，居然是這麽壹條變態的野豬！安，妳知道麽？它的尾巴抽在我臉上，比妳平日裏的拳頭還要沈重得多！它的皮膚妳前幾天也見過了，我的冰刃割不破，雷電劈不開，能拿它怎麽辦？”
　　安蹲了下去，長劍隨手捅在了旁邊壹塊巨石上，眼巴巴的看著那條可能是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豬尾巴，吧嗒了壹下嘴巴，遲疑的問道：“那，我們就拿這玩意回去交差？哈爾豈不是會被氣死麽？別的試煉的家夥，都是拿著猛虎的頭顱回去的，我們拿壹條尾巴……這！”
　　萊茵哈特也蹲了下去，看了看那條‘宏偉’的豬尾巴，嘆息到：“那就是它了，我們在山林中追殺了半個月，還是拿它沒辦法，這次能砍下它壹條尾巴，已經是很幸運了。妳也看到了，它的速度，該死的，比我全力奔跑的速度還要快，它的皮，比妳的臉皮還要厚，這還能怎麽樣呢？反正哈爾導師他們也只要它身上的某個部位，這豬尾巴，也頂得過去了。”
　　連連點頭，嘴裏連連稱是，可是安吧嗒了壹下萊茵哈特的話，突然氣惱的嚎叫起來：“萊茵哈特，妳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它的皮比我的臉皮還厚？難道我的臉皮，可以擋得住妳的雷電麽？妳這個奸猾的小子，給我回來，我要揍死妳！混蛋，妳給我回來！”隨手操起那條豬尾巴，拔出了自己的長劍，安全身籠罩在壹層金光中，仿佛壹輛坦克，呼嘯著朝著萊茵哈特追了過去。
　　‘哈哈哈’，發出了連串清朗的長笑，萊茵哈特的身體仿佛風中飄絮，輕盈的往前閃動著。壹時在樹梢頭，壹時在山峰的半山腰，他總是選擇那最難上去的道路奔跑，氣得無法登高的安在下面‘嗷嗷’亂叫，就有如那頭被劈下了尾巴的野豬壹樣。
　　身體急速的上升，站在了壹座高有兩三百公尺的山峰上，萊茵哈特看著遠處那壹團橫沖直撞的火紅色身影，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大家夥，不管妳從哪裏來，也不管妳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才變成了這樣，可是，從今以後，好好的在這片山脈裏活下去吧……妳能長成這麽大，擁有這麽奇特的能力，壹定很不容易！”
　　臉上有很古怪的笑容浮現，萊茵哈特低聲自語道：“唔，真想知道，如果妳再繼續的生存數百年，妳會強大成什麽樣子呢？妳……妳這頭體內居然有‘真氣’流動的，智商和人壹樣的大家夥。”低頭看了看站在山腳下氣得爆跳的安，萊茵哈特嘻嘻笑了幾聲，身體直接飛了起來，朝著神巢的方向掠了過去！
　　這是萊茵哈特，生平第壹次和那個在中國被稱呼為‘妖怪’的群體的接觸。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在神秘的東方，在中國那片富饒而神奇的土地上，在他看來很強大的血紅野豬，不過是那無數妖魔鬼怪中剛剛入門的小角色罷了。雖然此時的他感到有壹點驚奇，不知道為什麽野豬會變成這樣強大的怪物，可是，幸運的是，他還沒有感到什麽叫做震驚！
　　神巢，哈爾、杜蘭特、卡非恩站在訓練場上，看著壹批剛剛加入神巢壹年的少年，在那裏扛著巨大的石塊，辛苦的攀爬壹座陡峭的山峰。幾個光狼騎士在那裏厲聲呵斥，手中的長鞭雨點壹樣的朝著下方抽打著，在精赤的皮膚上，發出了‘啪啪’的脆響聲。
　　哈爾輕輕點頭，低聲笑道：“看來還是要嚴格點才好，雖然淘汰率加大了壹點，可是整體的實力水平，卻超過了以往同期的少年……唔，安和萊茵哈特，出去多久了？應該有快二十天了吧？他們沒有求援麽？”
　　杜蘭特挑挑眉毛，小心的看了看左右，這才說道：“唔，二十天了，這二十天，可真是安靜啊！再也沒有那些不長眼的混蛋為了Alin去找萊茵哈特決鬥了，再也沒有被安毆打所發出的慘叫聲了，這樣的日子，可真是悠閑啊！不過，那頭妖化的野豬，他們兩人能對付麽？”
　　哈爾沈思了壹會，點頭說道：“沒問題，安還有極大的潛力沒有發掘出來，對付那野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至於萊茵哈特麽，妳們知道他的具體實力麽？雖然他看起來不是很強大，可是實際上，也許我們神巢，就沒有誰能奈何得了他。當然，他的絕對力量應該是不怎麽樣，畢竟他年齡還小，可是，那頭野豬想要傷害他，怕是絕對不可能的。”
　　卡非恩剛要說話呢，那邊壹道黑影已經裹在狂風中沖了過去，而安則是揮動著長劍，咆哮著從壹座山峰上跳了下來，大聲吼叫著：“萊茵哈特，妳這個混蛋，給我站住！……妳，妳居然說我的飯量比那頭野豬還要大？妳，妳給我站住！”
　　壹條血淋淋的豬尾巴狠狠的砸在了哈爾他們的面前，安壹陣風壹樣的跑了過去：“哈爾，妳們看著辦吧，我可是順利的取得了這該死的野豬的尾巴，我可以順利的離開神巢了吧？我明天就走，再和萊茵哈特在壹起，我會瘋掉了！”大聲的嚎叫著，安就真正有如壹頭野豬壹樣，橫沖直撞的沖進了神巢，嚇得那些低級的學徒壹陣的雞飛狗跳！
　　哈爾、杜蘭特、卡非恩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那條通體血紅色的豬尾巴，茫然的相互看了看。“這，這算什麽？這算成功試煉了麽？豬尾巴？神啊，救救我們吧！按照我們神巢的冠名習慣，難道要在安的履歷上，添上‘豬尾巴騎士’這個美妙的稱呼麽？”
　　“可是，妳們不覺得，‘野豬騎士’這個名頭也好不到哪裏去麽？”卡非恩謹慎的看了看左右，低聲說道：“要是安知道了神巢的命名規則，而又知道是我們三人故意挑選的那頭妖化的野豬去讓他完成試煉，妳們覺得他會怎麽作？”
　　眨巴了壹下眼睛，杜蘭特、卡非恩風壹樣的沖了出去，嘴裏瘋狂的吼叫著：“集中，緊急集中，所有五年以下的學員集中，深山生存訓練，緊急的深山生存訓練！快，快，快，所有的人跟著我們走，不許攜帶任何的生活物品！深山生存，持續壹個月，快，快！”
　　哈爾猛的跳了起來，壹手指天，憤怒的咆哮起來：“至高無上全知全能的神啊，用您的雷電，劈死這兩個神職人員的恥辱吧！妳們這兩個混蛋，枉費我們這壹百多年的交情！”
　　沈重的喘氣聲從哈爾的背後傳來，哈爾猛然回頭，就看到滿身大汗的安巴結的彎下腰，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笑著：“哈爾大人，按照我們說好的，我明天就能離開神巢，去神庭總部就職了，不是麽？啊，據說新紐約是除了中國排名前三十的大城市外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啊，它裏面壹定有無數的美食，還有無數的美女吧？”
　　狠狠的抽了壹下快要流到嘴邊的口水，安滿臉憧憬的說道：“離開萊茵哈特這個混蛋，去新紐約城做神庭的高官，每個月只要執勤壹周，其他時間都是自己的修行和休息的時間。唔，每個月折合將近三萬人民幣的薪水，天啊，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光焰軍團的中隊長，據說在北美大陸那邊，光焰軍團的中隊長，可就相當於他們地方軍隊的上校級別以上的軍官，在鬧市區調戲美女，都沒有人敢管的啊！”
　　哈爾幹笑：“安，請註意自己的言詞，神職人員，是不允許調戲民間女子的。”
　　安楞了壹下，連連點頭：“哦，那沒事，我調戲他們的時候，肯定不會穿神庭的法袍的……不過，哈爾大人，聽說，神巢的學員離開神巢的時候，都會被授予壹個很威風的頭銜，也就是神巢出去的神職人員這輩子的第壹個頭銜，是不是？啊，妳們壹定要給我壹個很威風的名字，這樣才能讓神庭的高級官兒們壹眼就能認出我來！”
　　萊茵哈特戲噱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安，作為壹個堅定的神職人員，謊言是會被神懲罰的，所以，雖然我明白後果非常的可怕，可是我還是要告訴妳――神巢出去的所有神職人員，他們的第壹個頭銜都是和自己的試煉目標掛鉤的。假如他們試煉的對象是壹頭龍，他們就是龍騎士；如果他們試煉的對象是壹頭猛虎，他們就是猛虎騎士；如果他們試煉的對象是壹只老鼠，他們就是田鼠騎士！”
　　站在萊茵哈特的身邊，但是很小心的保持了足足有兩米距離的Alin，突然間抿著嘴笑了起來。柔順的銀色長發直接垂到了臀部以下，細致如水的臉龐，有如壹個夢境樣的美麗。她站在那裏，抿著嘴笑起來的時候，整個天地似乎都黯然失色了。
　　哈爾的額頭上，冷汗壹顆顆的流淌了下來，他猛然間退後了好幾步。
　　安眨巴了壹下眼睛，尋思了好半天，這才說道：“哦，龍就是龍，老虎就是老虎，老鼠就是老鼠……嗯，我的試煉對象是壹頭……”安的脖子緩緩的朝著哈爾轉了過去，脊柱關節發出了可怕的‘嘎吱’聲音。
　　“親愛的、尊敬的、高尚的哈爾大人，偉大的神庭聖堂主教大人，您，似乎是您說要挑選壹頭最強大的野獸給我試煉，所以，妳執意挑選了壹頭野豬！那麽，也就是說，當我，安，去新紐約神庭總部報到的時候，我的頭銜就是……”
　　Alin低聲說道：“野豬騎士？其實這個名字也很有意思，挺和藹的。”
　　就好像壹盆汽油澆到了火爐上，安發出了瘋狂的嚎叫聲，操起那柄可怕的巨大的長劍，朝著哈爾撲了過去：“哈爾，我今天非殺了妳不可！妳，妳，妳，野豬騎士？天啊，神啊，妳劈死這個該死的混蛋吧！神啊，請響應我的祈禱，讓哈爾這老家夥心急梗塞吧，我要劈死他！”
　　哈爾發出了壹聲淒厲的慘叫，拔腿就跑，他憤怒的嚎叫著：“安，我是文職人員，我是聖堂主教，我不是光焰軍團的騎士，按照神庭的規則，壹個騎士絕對不能向壹位教士出手！妳，妳這頭該死的野豬！”
　　無邊的怒火，充斥在整個訓練場，壹頭人形的兇獸徹底的被挑起了火氣，呼嘯的劍光，胡亂的劈向了哈爾。
　　萊茵哈特嘆息了壹聲，雙手合在胸前，低聲祈禱了幾句，突然扭過頭去看Alin，很溫和的問道：“Alin，估計今天晚上，神巢不會有人能睡著的了，妳也不用去給那幾個小丫頭輔導什麽了，能和我去望月峰走走麽？”
　　看了看東邊山頭上漸漸冒出來的月亮，萊茵哈特眼裏有壹種說不出的心動：“Alin，我想，我明天也申請試煉。我在神巢，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值得學習了，我，我想要早點離開神巢，我想要去看看德克勒神父、巴比神甫，還有我的那幾位朋友。”
　　Alin半天沒說話，良久，她才緩步的朝著遠處壹座山峰走了過去，低聲說道：“哦，妳和安，都要走了麽？”語氣平淡，卻有說不出的意思在裏面。淡淡的白色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那音色的長發反射出來的，卻是冰雪壹樣的光華。
　　‘啊’，壹聲慘嚎，哈爾終究是文職人員，雖然神力極其強大，卻無法跑得過安這頭發狂的野豬，被安壹腳踢在了屁股上，差點就摔了個馬趴。哈爾終於憤怒了，他身上冒出了濃烈的有如火焰壹樣的金色光芒，他發瘋的吼叫著：“神啊，原諒我，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壹下這頭該死的野豬啊！安，妳都要離開神巢了，難道妳就不能讓我安靜壹下麽？神啊，妳難道是要懲罰我？讓他蹂躪了我們所有人十年，如今在離開之前，還要拆毀整個神巢麽？”
　　‘砰’，正在仰天狂嘯的哈爾，被安壹拳頭打飛了出去。哈爾猛的壹楞，眨巴了壹下眼睛，突然失去了和發狂的安搏鬥的勇氣，收斂起身上的金光，慘嚎了壹聲：“救命啊！我命令妳們，攔住這該死的家夥！”他加快了腳步，狼狽的朝著壹群高級光焰騎士跑了過去！
　　那幾個光獅騎士，十幾個光虎騎士，二十幾個光豹騎士，三五十個光狼騎士看到滿臉大汗的哈爾跑進，突然間壹聲吶喊，散開了就跑。
　　安狂笑著，突然間叫嚷起來：“我有了個很好的主意！哈哈哈，我就把妳們當作我試煉的對象吧，我的稱號，就是騎士中的騎士：the knight of the knights！哈哈，妳們不許跑，妳們都是我的！”
　　‘嘩啦啦’壹聲，連同那些正在訓練的新學員，整個訓練場上再也找不到人影了。